“哎,你们说,女皇陛下今天会来上朝吗?”
一位官员低声询问,打破了清晨朝堂上的静谧。
“肯定的,女皇陛下铁骨铮铮,哪有缺席的道理!”
另一人自信满满地回应。
“嘿,你们听说了吗?
生的是个皇子!”
一个消息灵通者神秘兮兮地透露。
“嘘——你不怕被砍头啊?
这可是禁谈的话题!”
旁边的人急忙制止,紧张得西下张望。
“真的?
是个男孩?”
尽管警告在耳,仍有人按捺不住好奇。
“都让你别提了,怎么还说?!”
制止者压低嗓门,脸色紧张。
“那……皇子的名字起好了吗?”
有人试图转移话题。
“这事儿啊,恐怕得等女皇陛下的御笔钦定。
咱们别去触这个霉头。”
一人摇头晃脑,语带忌讳。
“唉,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个男娃,却不能高兴,真是难为人啊!”
众人一阵叹息,满是无奈。
此时,龙椅旁的小柳总管实在听不下去这窃窃私语,他清了清嗓子,扯着尖细的声音宣布:“诸位请注意,女皇陛下产后身体欠佳,仍在静养,今日早朝由安平王暂时代理主持。
有事奏报,无事退朝。”
朝堂瞬时陷入一片沉寂。
平日里即便女皇身负重伤,也未曾有过缺席朝会的情况,此刻众臣闻此消息,皆面露愕然,悄然无声。
片刻后,苏子月打破沉默,调侃道:“自古天成国男子‘无才便是德’,柳总管莫不是拿我们寻开心吧?
难不成女皇陛下只是贪睡,今日会稍晚些到?”
他边说边冲上方的小柳挤眉弄眼。
小柳先是一愣,旋即正色道:“此乃圣旨。”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金黄卷轴,展示给众人。
众臣虽心存疑窦,但见了圣旨,还是恭敬地跪地接旨。
小柳心中虽同样五味杂陈,但作为女皇的心腹,他深知一切应以女皇为重。
他郑重宣读完圣旨后,将莫惜君请上台前。
莫惜君深鞠一躬,向众人致歉:“今日之事,朕明白诸位多有不满。
实属无奈之举,国不可一日无主,而女皇陛下目前只有朕这一脉亲人。
此事突发,未能事先与诸位共商,朕在此替女皇向大家致歉。
如有异议,待女皇康复后,可再行商议……”他一连串的道歉话语,让原本不满的群臣情绪渐趋平复。
毕竟,圣旨在前,无人敢公然违逆。
然而,他们内心仍认为莫惜君不通朝政,表面上敷衍应对,私下却不愿与其深入交流。
于是,这场早朝草草结束,比往常提前了不少。
接下来的两天,情况如出一辙。
到了第三日,莫惜颜醒来,怀抱婴儿,随莫惜君一同出席早朝。
她坚定地说:“朕清楚,诸位对朕忠心不二。
但朕必须声明一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朕尚存一口气,必将认真对待诸位的进言与奏章。
故此,诸位无需有所保留,尽管首言。
朕虽身为女子,但并不认为男子就无法掌管朝政。
朕希望诸位能全力配合,共同辅佐……”她言辞恳切,不时咳嗽,显得虚弱。
她的这番表态,无疑是在告诉臣子们,即使她不在朝堂,也会时刻关注国事。
此举令群臣心中稍感宽慰,此后数日,他们对莫惜君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莫惜颜带着孩子,因担心其哭闹影响朝会,便在屏风后垂帘听政。
虽然她话语不多,但威严犹在,足以震慑群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众人逐渐适应了新的朝政模式。
然而,某日,莫惜颜原应与莫惜君一同上朝,却迟迟未现。
众人心中忧虑不己。
忽闻小柳在大殿内悲痛高呼:“女皇驾崩了!
女皇驾崩了!”
随之而来的是女皇临终前拟好的圣旨,大意为因皇子年幼,暂由莫惜君摄政,首至其长大成人,再行继位。
莫惜君接过圣旨,抱着未满月的孩子,双膝跪地,悲痛万分。
他向群臣宣告:“女皇不幸仙逝,亟需料理后事。
诸位如有急务,一月后再议。
退朝。”
言罢,他步履沉重地离开了大殿。
面对如此变故,他强忍内心的剧痛,独自承受。
他安排奶娘照顾幼子,亲自操办女皇的丧仪。
约半月后,朝政才渐渐恢复,群臣虽心有不满,但念及女皇仅留莫惜君这一血脉,亦不便多言。
如此,岁月荏苒,转眼便是六年。
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殿下,殿下,您快下来吧!
树太高,万一摔着怎么办?”
小翠焦急地仰望着李府庭院外一棵大树上的蓝袍少年。
少年瞥见小翠气喘吁吁的模样,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才不下来呢!
在这儿,我能看见她。
再说,这树枝结实得很,我怎么可能摔着?
再说了,就算摔下来,不是还有你接我吗,小翠?
你会接住我的,对吧?”
小翠见劝不动他,只能无奈地站在树下,忧心忡忡。
“那殿下,您看一会儿记得赶紧下来,千万别被人发现,否则奴婢要挨罚的。”
“知道了,有本殿下在,谁能……哎呀!”
“谁?”
小翠惊问。
少年失足跌入庭院,一个红衣少女瞬息间出现在他面前,手中扇子如刀般抵住他的咽喉:“好大胆子,竟敢夜闯丞相府!”
少年看清来人,忙抓住扇子,与她对视:“我这怎么算闯呢?
分明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嘛!”
“居心不良,当诛!”
少女手腕一翻,扇子在少年脖子上划出道浅浅血痕。
“叮当……”一块令牌从少年腰间滑落,少女见状,收起扇子,语气略缓:“原来是你,太子殿下。
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少年自知理亏,捡起令牌,拉起小翠,匆匆逃离现场。
回到皇宫,他被罚在祠堂前长跪不起。
“你就在这儿,对着你母后的牌位好好反思!”
暂代皇位的莫惜君厉声训斥。
“再过几年我就要亲政了,你还这样对我!
她生下我就不管不顾,我被人欺辱、受伤的时候,她在哪儿?
现在你倒拿她的生育之恩来说事,我真希望她当初没把我生下来!”
少年一腔怒火,愤然离席,奔出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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