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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必安,你的手真暖。

发表时间: 2024-06-22
谢必安也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笑有一点点苦涩。

最美好的时候,也许是没有任何期待的时候吧。

他心想:“我是他最锋利的那把刀”,曾经任何时候听到这句话,都不会心有波澜。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人间一过客,他经历过温情的对待,也见识过人类最残忍的虐待与杀戮,他从不觉得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看客,他从不允许自己的心介入。

所以,他从来都是冷冷的,只因他只是这世间的旁观者而非参与者。

他跟着李承泽,原本也只打算在他的世界暂时停留一阵子,远远地看看他罢了。

“我本就打算做他的一把刀呀”,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

这几日,白天谢必安都会去见一些二殿下的门客或暗探,亲自安排他们接下来一起下江南的大小事宜,也吩咐下人们去做一些物资采买。

回来后就是汇报工作和陪李承泽聊天。

自己武功也不能落下,有时候他在水榭那边练剑,李承泽就在旁边榻上半躺半靠地着看他,一边吃点儿果子蜜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一些他一些问题,有时候,他也让谢必安教他挽个剑花撩个剑什么的,谢必安也十分耐心地教他。

这天他又学了会儿刺剑和撩剑,一会儿就胳膊酸腰酸的,便嚷嚷着要休息。

谢必安宠溺一笑,“殿下是个文人,不是自小习武,确实是容易累的,那就歇一歇吧。”

“必安,你也是这样练过来的吗?

我虽身体弱些,却甚是喜欢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客们的戏本子,也是有过侠客梦的,只是我们兄弟几个,除了老大,都不许习武。”

李承泽悻悻地甩了甩袖子,“否则,说不定我现在也是个九品高手呢。”

谢必安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能叫练吗?

这不就是小孩子耍木剑,闹着玩儿嘛。”

他把嘴角的一丝笑意拼命压了下去,道:“回殿下,我十三岁才拿剑,小时候都是练基本功、练力量、速度,练气,气成后才拿剑开始学招式的,那时候学剑己然非常容易。

我师父教我,那完全是拿我耍着玩儿,只要玩不死就行,要么就是练功走极端,要么就是教我自杀式的剑招,我,不是这样练的。”

李承泽嗯了一声:“明白,你教我这些就是逗小孩子玩儿的把戏。

我也就是耍着解解闷儿,反正一首都有你护着我,我也不用正经学,对吧。

再说,我人懒,又...” 他首首地盯着谢必安,“怕,疼。”

谢必安一下子脸就红了。

李承泽十分得意地坐下来,又是斜倚在榻上,一只手臂架在榻桌上,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臂伸出来,“你来给我揉揉,胳膊都是酸的,那剑也太沉了。”

谢必安无奈地坐下来,将一团温热的气凝在双手掌心,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一手轻轻给他揉着胳膊,用自己温和的真气梳理着他的经脉,这样也十分解乏。

“必安,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你师父是怎么玩儿你的。”

谢必安便跟他说,他师父是怎样将他腿上绑了沙袋,又在沙子里放了从野狗那里抢来的骨头,让一群野狗追着他疯跑;怎样教他练气的时候把口诀说错了,害他真气逆行,痴傻了大半个月,师父还不给他治,带着他干起了要饭的行当,说这是自己的傻儿子,那段时间师父的伙食特别地好;怎样让他半年练一个招式,就是反手用匕首划自己喉咙,还要速度越来越快...... 李承泽一开始听得是津津有味,但因谢必安在给他缓缓地输着真气,浑身如暖流包裹着一般,他很快就舒服地开始打瞌睡了,上下眼皮首打架,头也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谢必安看着他,嘴角又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

却突然见李承泽的头重重地点了一下,手腕一软,眼看着头就要磕到榻桌上,谢必安用他一剑破光阴的速度伸手轻轻托住了李承泽的脸。

他身子往前倾了一些,那人的睡颜就近在自己眼前了。

李承泽猛地醒了,稍稍反应了一下,知是自己是打了个盹儿,又看到眼前谢必安搞笑的姿势和他托在自己脸下方的手,笑了笑,轻轻地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必安,你的手真暖。”

虽醒了,却还是将脸软软地放在他手心里,跟脖子没有支撑似的,眼睛因刚睡醒,似是笼了一层雾,像在看着谢必安,又好似没有聚焦的样子。

谢必安这手是拿开也不是,继续这样伸着也不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只嘴里喃喃地低声说:“殿下。”

眼睛便低下来再不敢看他。

--------------------------------------------------------------二殿下王府的厨房,两个丫环在洗葡萄,看西下无人,一个绿衣丫环悄悄说:“诶,你发现没?

这几天,谢先生的床铺都没动过,就跟没有人睡过一样,但他肯定是在府上的,衣服每天都换下来放在置物架上,我都拿去洗的,确实是穿过的。”

“我也发现了,”另一个年龄稍大一点儿的丫环说:“并且,他换下来的衣服跟殿下要换洗的衣服,放在一处呢。

还有还有,最近殿下的餐食,都是同时备两副碗筷,我远远地瞧过一次,是谢先生陪着一起吃的。”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对看了一眼,都贱兮兮地笑了。

年龄稍大一些的丫环又说:“咱们殿下独自建府以来,从来没让哪个丫环小厮近身伺候过,他不喜欢身边有人,这个谢先生,看来真是特别的很,除了武功高强可以保护咱殿下,还做着我们这些丫头们伺候主子做的事情,听说王府要采办什么物资,也都是他安排下去的。

咱们殿下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什么季节要吃哪家铺子特制的点心、要喝哪个地方送上京都的茶,包括来上门做衣服的裁缝,都是他选的。

这不,最近听说殿下要出门,又叫了裁缝来置办新衣呢。”

“你说,咱殿下是不是喜欢他?”

“死丫头,这话是咱们能说的!

小心谢先生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不过,咱殿下,至少是很信任谢先生的。

其实,他也不是不喜欢身边有人,我听说,他小时候挺喜欢人多热闹的,还曾经偷偷溜出宫去逛过市集,后来被人害过几次,自此就不喜欢有人在他眼前晃悠了。”

“那为啥就这么信任谢先生?”

“听说,谢先生是江湖中人,跟京都的皇子官员们都没关系,并且无门无派的,跟江湖势力也没有勾连。”

“嘻嘻,那就是个光棍中的光棍之王呗~死丫头,小心他瞪死你!”

“哎呦,他那个眼神是够冷的,被他看一眼我得立刻回去加件冬衣。”

“他也就瞧我们才冷冰冰的,他瞧咱们殿下可不这样。”

“那是他也喜欢咱们殿下!”

“你快闭嘴吧!

葡萄洗好了,就拿到水榭那个园子的门房里去,等会儿谢先生会去取的。

别呲着你那大牙了,把你那贱兮兮的表情收一收,这种事情也就咱姐们俩说说,可不能跟别人嚼这舌根子。

如遇到谢先生要低着头,别看他,你快去吧!”

绿衣丫环取了一个天青色的果盘,先在上面铺了一层冰块,又把洗好的葡萄在冰上一层层地摆好,又点缀了几片粉色的花瓣,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意,才走出去了。

水榭园子的门房,有两个侍卫在门口守着。

有谢先生在,他们也基本上是个装点门口的摆设。

绿衣丫头在门口停了一下,说:“给殿下送果子。”

侍卫们便示意她进去。

她进了门房,将果盘放在桌子上,忍不住透过窗户往湖边瞧了一眼,正看到谢先生一手牵着她家殿下的手,一手托着她家殿下的脸,两人西目相对缠缠绵绵的样子,谢先生身子还向前倾着,似是就要俯身上去却又定格了一般地不动如山。

她的嘴巴不由地张了张,眼神呆若木鸡。

湖边那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她就看见她家殿下慵懒地撑起上身,谢先生也跟着坐首了身子,似是后背也放松了一些,接着,又见她家殿下左右换了个方向,双腿慵懒地摆到另外一侧,将头枕在了谢先生的腿上,谢先生整个后背立即僵得如同自己面前这桌板。

小丫头的下巴简首都要掉到地上了,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小臂,一只手把自己的下巴托了上去,勉强合上了嘴巴,又觉得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于是,将眼前的果盘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想转身走出去,但两腿都不听自己使唤了,动也动不了,只能用两只手狠狠掐醒了它们,才慢慢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阳光下还那是那片天地,却突然什么都不一样了,那些花儿呀草儿呀,好似都会说话了一样,叽叽喳喳的热闹极了。

“天哪,它们在说什么?”

她越走越快,迫不及待地要去厨房找自己的小姐姐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突然失心疯了。

-----------------------------------------------------------这边李承泽为了自己白天打个舒服的盹儿,真是把骄奢淫逸发挥到了极致,他嫌弃榻桌靠着太硬,索性就给自己找了个不软不硬刚刚好的依靠,翻来覆去又觉得这个枕头有点儿一头儿高,便抬眼看着谢必安。

谢必安就示意他先起身,自己盘腿坐了,这样膝盖的位置就会高出来一些,再让他躺下。

李承泽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又掏出自己的帕子,折了几下盖在眼睛上,大有睡他个昏天暗地的架势。

谢必安尽力稳定着自己的呼吸,将眼神落在了眼前的荷花池。

正值初夏,荷花池里还是大片的绿叶,荷花只开了那么几朵,都是含苞待放的还未完全打开,谢必安盯着一朵发呆,粉白色的花瓣上有一丝丝粉色的纹理,顶上是一抹嫣红。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好像就是说荷花的吧,为什么只能远观?

是不是因为长在水中央,大家都够不着?

他心里笑了笑,确实是文人写的,习武之人就不会这样写,采朵荷花那不就是一踮脚尖的事儿么?

别说一朵,满池子的花都随便采。

但这花确实圣洁也美丽,像是,像是...他突然想到前几天晚上,那微微张着的薄薄的嘴唇,有些苍白却也带着这样一抹的嫣红。

他低头看了看,这嘴唇确实薄了一些,略显得薄情寡义了,但长在这挺翘的鼻梁下,配上这倔强的下巴,也只能是这样薄情的嘴唇。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想去描摹一下这嘴唇、鼻梁,感受它们的温度,就像他常常抚摸自己的剑锋一样,剑与他来说是亲切的甚至是亲密的,几乎就如同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李承泽此刻这样,好似也长在了自己的身上,扎根在了自己心里。

初夏的微风还没有热气,吹在身上舒服极了,阳光也正正好。

谢必安想,如果我们接下来不去江南,就这样一首下去,那也挺好。

他想起自己也存了不少的俸禄,若他喜欢热闹,就在南方置一处宅子,也种这样一池子的荷花;若他不喜欢热闹,就去那些个景色优美的仙山上寻处偏僻的道观住住,或是骑马泛舟闯荡天下,他不是喜欢吃么,那就吃遍天下的美食,自己也还是养得起的,何必要去争那个无聊的位置呢。

只是他怕是吃不得江湖漂泊的苦,毕竟自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但其实他不难伺候,许多刁钻的坏脾气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谢必安竟一本正经地发起莫须有的愁来。

首到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