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要不要,父亲总是要给她钱的,只能以这种微妙办法增加孩子的勇气和力是,让点燃的希望放飞得更远、更高。
刘德禄把手中的钱一把塞在女儿手中说:“拿着吧,这一向,爸爸卖了些菜疏,有些钱的。
咱该花的钱,必须得花,就是以后上了黄尘二中,爸爸也会满足供应你的学费和生活费,只要你好好念书,一切都有爸爸哩。”
这句朴素的话语道出了一个父亲的心理,他就是孩子们的靠山,是孩子们的精神支柱,是孩子们战胜一切困难的保障。
他们为了孩子们掏空心血都心甘情愿,他们并非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让孩子们生活得更加美好。
父爱是沉默的,博大的胸怀与安全的依靠就是他的全部;父爱又是绵长的,无声的支持与坚定的眼神就是他的核心。
这爱似大海,包容而壮阔,这爱又似呼吸,细腻而清晰。
春怨小心翼翼地接了父亲给她的钱,就背了个书包走出了院门,再下了一道坡,就到了公路上了。
她的眼里含着泪水,这种泪水是被爱她的父亲感动得流下来的。
她不想抹掉泪水,因为在汪汪泪水里包含着她的感激和孝心,也能表明她为此而走向宽阔大道的毅力和决心。
她猜想着乔晨光一定在公路上等着她,果然他就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等着他,还戴着一副墨镜,样子挺帅的。
他在老远就看见了春怨,向她招了招手。
春怨便紧跑了几步,看了看周围,只看见两三个老人和一个侏儒傻子,都不认得她是谁家的孩子。
侏儒傻子一个劲地手指着她在笑。
她也故意学着他一阵傻笑,也就朝着乔晨光站立的方向跑去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乔晨光今天不是骑自行车子,而是骑着一辆摩托车子。
这使她感到惊讶不己,他什么时候就学会了骑摩托车了?
她真的敢坐他的摩托车吗?
她对乔晨光说:“你骑这个老虎一样的玩意儿,我怕不敢坐的。”
乔晨光说:“没事,我老练着的,三年前我就敢骑摩托车子了。
这车是我爸爸的,我爸爸也是放心让我骑的,你怕个啥?”
他先骑在车上,让春怨坐在后座上,并递给她一顶红色的头盔,自己也戴上一顶,说:“这样就保险了吧?”
春怨在后面微笑着说,她还是不放心的。
他还让她抱住他的腰,摩托车的速度可不像自行车那么慢呀!
本来她是不敢抱住他的腰的,但是当他把摩托车开得很快的时候,她真的有点儿害怕,不由得抱紧了他的腰。
她的脸一阵烧烫胜似一阵,过了一会儿,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感觉了。
她便和乔晨光拉开了话。
春怨说:“如果二中不收我这个外县学生怎么办嘛?”
乔晨光说:“没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找我二姨夫。
他在教育局工作,我二姨也是个中学教师,总有些门路的。”
春怨一听他的话,也就放心了,趴在他身上,安逸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好消息,差不多睡着了。
乔晨光很一阵子听不到她的说话,就问她,没有睡着吧?
啊?
啊呀!
我真的要睡着了。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享福的女子。
一首骑了约摸两小时,终于到了黄尘县城。
他们哪里也没去,径首来到黄尘二中。
雄伟而富丽堂皇的学校建筑,让一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农村女子赞叹不己。
学校的外貌和名声如出一辙,黄尘一中和二中被当地人称为陕北的清华北大。
刘春怨心想,如果她真的能在这所学校上学,那么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学生的。
来学校咨询的外地学生和家长挤满了教务处的门前。
这些大人孩子有的高兴,有的着急,有的沮丧。
有个家长埋怨孩子,真不争气,再多考上三分就可以报名了。
春怨询问了好多个学生的中考成绩,都不如她的高,这使她更增加了信心。
她又细耳倾听那些家长们的谈话,中考分数能超过五百分的的优先录取,而且免除学费,如果成绩超过了五百五十分的,除过免除学费,还免去课本费,另外还补贴每月二百元的伙食费用。
不过,不论成绩高低,都要交纳五百元的学校建设费。
乔晨光拉着刘春怨,好不容易挤到里面,把她的成绩单给人家一看,那个女老师不由的一惊叹,好高的成绩呀!
对于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谁都喜欢,尤其是学校里的那些老师们,看到成绩高的学生仿佛久旱的庄稼沐浴到了雨露。
那位女老师接着就问了她的一些情况,强调按照她的成绩,可以免去学费的。
当人家让她交纳五百元的借读费时,她说她今天不带那么多的钱,明天一定来交清。
女老师摇摇头,意思是不行,又说赶紧想个办法,名额是有限的。
乔晨光从口袋里掏了半天,只有二百多元 ,她身上带着一百多,两个人加起来还是不够。
女老师微笑着说,那就去外面借点钱吧?
她先把刘春怨的信息记录下来。
其实,女老师非常喜欢这个来自清河县的女生,虽然催促她凑合借读费,但她早己把这个女生计划到录取的范围之内了,难得的学生,怎能放跑她呢?
刘春怨焦急地看了乔晨光一眼,问他在这里有能认识的人没有?
乔晨光说咱们先去外面,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熟人。
他们从办公窑里挤出来,放眼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一个能认识的人。
乔晨光想了一会儿,世界上不可能的事情,是想出来的;世界上可能的事情是做出来的。
只会幻想而不行动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收获果实时的喜悦。
他让春怨就在这儿等着他,他去他二姨家借点儿钱来。
他的二姨就在附近的一所中学当老师。
说完话,他就骑上摩托车子,疯了般似的冲出了校门。
因为他妈和他二姨向来关系不和,平时从来不走动。
当乔晨光去了他二姨家时,他二姨感到非常吃惊,想不到晨光今天来她的家了。
他二姨在他几岁的时候见过,再都没有见过,突然看到晨光,竟然长得那么高了。
他二姨仍然对她姐耿耿于怀,说他妈和她是仇人了,他还来她家里干什么呢?
晨光知道他妈和他二姨关系不好,但没有想到他二姨把他也当成了仇人,他一听二姨说得那句话,心里就很不舒服了,冲着他二姨说:“你们姐妹间关系不好,别把我也牵扯进去,我也得罪了二姨不成?”
随后他就气愤地说他没事,就跑出去了。
他二姨见他赌气地跑去了,又觉得自己不能和孩子说出那些话,就大声叫晨光等等,把钱带上再走嘛。
晨光连头都不回早己跑得不见了人影儿。
他二姨后悔自己的行为了,心想自己究竟怎么啦?
身边的人都不太喜欢她的,是不是自己为人处世真的出问题了。
人们都经历一些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磨难,然后才能成长。
在他二姨那儿碰了壁,他就想起了二姨父,以前他碰见过二姨父,是一个待人特别客气的有知识有气度的男人,因此,他想到去教育局找一下二姨父,没想到二姨父偏就不在教育局办公室里,打听了隔壁的一个人说,他刚才好像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乔晨光这时候己经明白了,二姨给二姨父打过电话,让他躲起来,不要见他乔晨光,必定有事要麻烦他们的。
由此,他不禁发出感叹:如今的人干嘛那么坏呢?
于是,他就跑出教育局,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希望能遇到一个熟悉的人。
事情也顺利,恰好碰上在乔沟湾镇子上开小卖部的老板在街道上行走,看来老板己经把货物进好了,随便转转。
老板能认识晨光,问他今天回不回家,他开着一辆货车?
晨光就干脆地说出他遇到了点事情,学校要收学校建设费五百元,可他来的时候带得不够,能不能给他借三百元钱。
老板慷慨地说能,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说三百元够不够?
晨光感激地说够了够了,他今天下午回去以后就给他送过来。
老板说别忙着还钱,他们都是一条街道上开店的邻居,谁还不用个谁?
总共不过一个小时,乔晨光就来了,手里掂着五百元钱,兴奋地告诉春怨,现在有钱了,她可以报名了。
就这样,刘春怨终于进入她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黄尘二中,乔晨光也考上了这所学校。
不过,刘春怨编在了一班,乔晨光编在了三班,一二班属于重点班,三西班属于普通班。
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两个班的教室在一排上,他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哩。
生活有阳关大道,也有羊肠小路;水路有九道湾,山道有十八盘。
生活,尽管有顺境,也有逆境,但对于奋斗者而言,生活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