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玉见着她，眸光微微闪烁不定，倒是笑着唤了一声：“大姐姐。”
少女便也轻轻弯起唇瓣，以示回应。
那戚老爷见着她，眉心蹙起更紧，缓缓开口，质问道：“听说你前几日，给你大姐姐亲手做了牛奶糕？”
戚嘉玉听得出他话语之间的冷淡，稍显迟疑，便见太太正朝自己使眼色。
她一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的……”一语未了，便见戚老爷抿紧唇瓣，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失望冷意。
“你明知你大姐姐犯了咳疾，还特意送甜腻的牛奶糕给她，你是何居心？”
戚老爷作为现任的安国公，能够在风云变幻的官场上屹立一品爵位不倒，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被戚嘉沉一点拨，便能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那少女便不由得怔住，她猝然被发问，又是个十西岁的少女，心里自然慌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我……”她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戚嘉沉。
戚嘉沉往常的确疼她，可如今却今非昔比了。
少女轻轻咳嗽几声，这才抬眼望向戚老爷，低声开解道：“父亲……想必二妹妹并非有意，还请父亲看在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这话听着是宽慰，替戚嘉玉说话，实则却是明晃晃的拱火。
果然，戚老爷心头的怒气更是增添一层。
“她只比你小一岁，这就算是不懂事了？”
说着，瞥过端坐着的三娘子：“善姐儿也比她知分寸些！”
三娘子闻言，倒是笑了笑，劝解道：“二娘子怎么能跟我们相比……毕竟是太太的嫡出。”
因为是太太的嫡女，就可以肆意妄为，企图加害嫡姐了？
戚老爷的面色冷沉得如同可以滴得出水来：“玉儿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些。”
“吟绣，”他就唤了一声太太的闺名，低声道，“你也该好好教导才是。”
太太面上的笑意几乎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戚嘉沉还从没有见她这样过……前世永远都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是……”太太正答应着，还想说些什么，便见那戚嘉玉何曾被这样当众训斥过，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戚老爷眉心蹙起的弧度未曾解开，太太便忙着提起了另外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听说元哥儿在书院里做了一首好诗词，”她脸上复又堆起笑意来，“歌咏夏日的，还得了先生的夸赞呢，说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太太所出的嫡长子戚容元，如今在青松书院上学，听说很是出彩。
提起这个儿子来，戚老爷自觉长脸，眉眼舒缓开来，微微点头。
“元哥儿手不释卷，废寝忘食，是个好苗子。”
于是花厅内的气氛便又融洽几分。
戚嘉沉坐在椅上，在心底里发出一声冷笑。
前世她这位继母便惯用这样的伎俩，将她的事情轻轻揭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己习以为常，动作轻缓地抿着茶水。
前院来人回禀：“门客来见老爷，商议事情。”
戚老爷方才起身离去。
请安便也散了，临走之前，太太却还轻唤了少女一声：“沉儿，你二妹妹她并非有意，可别因为此事，闹得你们姐妹有隔阂呀。”
戚嘉沉顿住脚步，转过眼眸，朝她温然而笑。
那笑意不达眼底。
“母亲说笑了，怎么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