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人鬼不鬼。
他总能准确的形容出我的丑态。
兰雨急忙跪下:“老爷,夫人夜夜发梦魇,睡不安生,那些送月俸的下人见夫人受冷落,便克扣……”我轻轻推了一把兰雨,她立即识相地住了嘴。
“老爷……”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喑哑,好像许久不曾说话了,“云礼姑娘可还安好?”
屋内光线昏沉,我看不清初言的模样,只知道他负手立在门边,不曾进来。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不打算同我说话。
我心下黯然,也明白自己已讨人嫌至此,便垂了头拘谨地站着。
“她很好,不劳你费心。”
他突兀地开口,这回却是同我说的,“我来就是说一声,她已不愿同你再计较那些事情了,希望你知道悔过,保有良知。
今后她会一直住在初府,你……不要去打扰她。”
“我知道了。”
我没有半分犹豫,点点头。
“你欠了她太多,我替你偿还,她这辈子受了太多苦,我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不知为何,他这番话颇有几分解释的意味。
我摇摇头,心底毫无波澜:“老爷,我明白的。
云礼姑娘值得您一生珍爱。”
在他开口警告之前,我低头识趣地补充道:“您放心,我绝不会再去害她,离你们远远的,远远的。”
他过了很久都没再说一句话,待我抬起头时,屋内已是漆黑一片,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早已不知何时就离开了。
我仰头在黑暗里静静站着,眼角温热,我知道,我该离开了。
将写好的休书放在大厅的八仙桌上,用花瓶轻轻压住一角,给正在熟睡的兰雨留下这些年我攒下的部分积蓄,收拾好一些必要的细软,我轻手轻脚地从府后门离开。
时值深秋,空气凉薄,我拎着小小的包袱站在后门外的街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还好这个时刻还有当铺开着,我拿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换了些银两,小心翼翼包好放进贴身的钱袋里,转身走出当铺。
勉强在一家小客栈里熬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在城外的一方僻静处买下一座小而破旧的院子,简单收拾了几下,便住了进去。
这个地方我半年前便看好了,远离那座纷纷扰扰的京城,是我度过余生的好地方。
虽然我明白,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我祈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