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黎张靖的武侠仙侠小说《公主逆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萧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死了?萧黎凑过去,想试探一下但又怕诈尸,只能怂怂的躲在来人身后。“这下死透透了吧?”楼魇收刀入鞘,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腰带的手:“死透了,公主可以放手了。”萧黎拍拍心口,一副后怕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可吓死本公主了,还好楼魇公公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死定了,咳咳......”呀,差点儿都忘记自己嗓子疼了。突然间被呛到,一汪口水吐出来,全是血沫。但即便如此凄惨了,萧黎还不忘给楼魇夸赞:“楼魇公公诛杀刺客救本公主于水火之中,回去我一定告诉皇兄,让他给你记大功,咳咳.......”楼魇那双半垂着的眸子看她一眼,情绪不明,也没有搭话。顾凌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绑架她也不过是来到城中一处偏僻的宅子里。离开的时候萧黎看见外面有两具尸体,那定然是顾凌...
《公主逆袭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死了?
萧黎凑过去,想试探一下但又怕诈尸,只能怂怂的躲在来人身后。
“这下死透透了吧?”
楼魇收刀入鞘,低头看着紧紧抓着他腰带的手:“死透了,公主可以放手了。”
萧黎拍拍心口,一副后怕的表情:“真是太可怕了,可吓死本公主了,还好楼魇公公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死定了,咳咳......”
呀,差点儿都忘记自己嗓子疼了。
突然间被呛到,一汪口水吐出来,全是血沫。
但即便如此凄惨了,萧黎还不忘给楼魇夸赞:“楼魇公公诛杀刺客救本公主于水火之中,回去我一定告诉皇兄,让他给你记大功,咳咳.......”
楼魇那双半垂着的眸子看她一眼,情绪不明,也没有搭话。
顾凌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绑架她也不过是来到城中一处偏僻的宅子里。
离开的时候萧黎看见外面有两具尸体,那定然是顾凌的人。
顾凌被刺中心脏却没人去帮忙,证明在那之前这些人就死了。
那楼魇来了多久,又看了多少呢?
萧黎扶着门框缓缓离开那个院子,这位掌香大人有点儿意思。
楼魇跟人分开搜查的,为了找人,他用了轻功,别说马车了,马都没有。
萧黎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要自己走回去,不过也无妨,谁让她高兴呢。
本以为顾凌逃掉了,但没想到他竟然上赶着回来找死,真是极好......
想着想着,突然天旋地转,意识消失前她看到的是一双狭长邪气的墨色瞳眸。
冰冷摄人,幽深如渊。
啧,还挺勾人的。
楼魇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因为生死挣扎,衣衫不整,发丝也有些凌乱,裂开的衣襟可见雪白凝脂般的肌肤,同时那脖子上紫红色的手印也格外的刺眼醒目。
垂在一侧的手腕上也有被勒住的红肿淤痕,还有鲜血蜿蜒,是她为了挣脱绳索弄伤了自己。
他来的时候她还被绑在架子上,疯狂的戳着顾凌的痛脚,逼得顾凌发疯。
见此他没有立刻上前救人,一个无知猖狂的公主自取灭亡,不值得被救。
可不过顷刻之间,她绝地反杀,堪称惊艳。
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公主是个废物,他看都不屑多看一眼,可一个又疯又狠的公主,简直绚烂夺目。
尤其是她此刻昏迷的样子,一身伤痕,破碎凌乱,成了他眼里能看到的最绚烂的色彩。
终于,他缓缓弯下劲韧的腰身,长而有力的手臂一伸,稳稳的将人抱了起来。
柔软的娇躯,没有多少份量,刚刚好够他抱个满怀。
两个牵马过来的下属看见那杀人魔王将公主稳稳的抱在怀里,相视一眼,这......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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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杀了顾凌,但这一次萧黎确实遭了罪。
流血不多,但伤了喉咙,当时还能说话,可晕倒之后再醒来,嗓子仿佛被堵住,一个字都说不了。
萧黎:“......”这算是老天爷对她嘴毒的惩罚吗?
竟然不让她说话了。
萧黎嗓子不能说话不说,脖子还肿了,淤青一片,漆黑漆黑的,看着就吓人。
皇帝派了太医来,听太医形容之后又亲自来看一眼,那叫一个怒啊。
他对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可到底是他的妹妹,所有兄弟姐妹之中,玄阳也算是跟他最亲近的了。
更重要的是玄阳也代表着他的面子,他是皇帝,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颜面何存?
顾家流放?呵,赐死,都给赐死!
萧黎眨了眨眼眸,这可不关她事哟。
蓝月正服侍萧黎喝药呢,丫鬟在门口通报:“公主,驸马来了。”
萧黎说不了话,但不妨碍她用手演示:叉出去!
她是要让陆衍之痛苦,而不是让他来看她痛苦。
陆衍之锲而不舍,一心想要见萧黎。
萧黎:“......”但凡本公主能说话,都不能让你这么烦我。
陆衍之终于还是进来了,然后给萧黎端茶:“公主喝茶。”
见萧黎半天没动,他放下茶杯:“公主喝药了吗?可觉得好点儿了?”
还是没得到回答,他看向萧黎:“公主怎么不说话,嗓子还疼?”
如果眼神能杀人,陆衍之已经被凌迟了。
她现在就想弄死他,立刻!马上!
蓝月递上纸笔,萧黎愤怒写字: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衍之看了,无视她愤怒的眼神:“我只是来探望公主。”
探望,看笑话吧。
萧黎恨恨的写下一个加粗的大字:滚!
萧黎的态度可以说很不好了,但因为她不能说话,杀伤力锐减,像是拔了牙的老虎,虚张声势一般。
陆衍之竟然觉得她这样子挺顺眼的。
“公主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要喝水吗?”
萧黎一把扯了被子,转头睡觉,懒得理人。
陆衍之望着被子里那一坨,这是这么多天来萧黎攻击力最弱的时候了。
不过那又如何,就算萧黎被绑架受伤了,也改变不了她恶毒的事实。
平南侯府削爵、流放、现在更是被赐死,一切的源头不过是顾凌说了两句对她不敬的话语而已。
刺杀?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捏造的?
顾凌死了,平南侯一家灭门,还有雪茵腹中的孩儿,都因她而死。
如此嚣张跋扈、草菅人命,遭罪都是活该。
可到底公主是在跟他一起逛街的时候被绑架的,他要是不闻不问,皇帝怕是又要找陆家麻烦。
戏还得继续演,就得趁她虚弱,让她放下戒备。
得亏萧黎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高低得骂一句:想屁吃呢!
公主遇刺受伤,那不得有人送点礼慰问一下?
萧黎虽然不咋滴,但到底是记在太后名下和皇帝一脉的公主,而且皇帝现在看起来还挺在乎她的,那底下的人看碟下菜,也不敢轻慢了去。
大大小小各种礼物和药品送入公主府,说的都是各种关心和祝她早日康复的话语。
所以他们是不知道公主现在变得又疯又狠还打人吗?都知道,可人家是公主,皇帝还看重,他们就得抬着。
萧景奕送礼探望不奇怪,辰王让人送一份礼也不奇怪,但为什么辰王妃还亲自来送礼?
萧黎不说话,就冷笑一声写了一张纸条贴杨钧脸上:辰王妃敢进来一步,全部侍卫都给本宫滚蛋!
不用想她都知道柳雪茵为了顾凌的死而来。
一次一次跑上门挑衅,当她死的?
这公主府的大门要是谁都拦不住,那这些人可以都滚了!
陆衍之上前:“公主逛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前面有间茶楼,我们过去歇歇脚。”
“可以啊。”萧黎答应得很爽快,然后随手一指:“掌柜的,把这些都包起来,本公主拿回去慢慢选。”
看着那一堆剔透莹润的白玉,陆书茶点吐血,这得多少钱啊。
将他们肉痛的表情尽收眼底,萧黎开心了。
带着目的回来,说跟她和好就和好,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总得付出点儿代价不是?
难受也给我憋着!
本来陆衍之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心情,可为了防止萧黎把陆家钱财扫空,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效果当然是极好的。
萧黎不但注意力被转移了,人都特么被转移走了。
察觉到危险的瞬间她已经做了防备,可对方功夫明显极高,她根本防不住,三两下被打晕失去了意识。
萧黎是被水泼醒的,意识回笼,猛然睁开眼,视线模糊看到自己似乎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身体被紧紧绑在一根柱子上,旁边有一口井,有人正慢悠悠的打水上来。
哪怕看到萧黎醒来,他也没有停手,而是直接又将一桶水对着她兜头淋下。
草!!!!
水幕褪去,萧黎终于能清醒的睁开眼,看着站在她面前满脸恶意的男子。
“顾凌!”萧黎咬牙。
顾凌对萧黎认出自己很满意:“公主可算醒来了,没想到你会落入我手里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是顾某送你上的黄泉路。”
萧黎盯着他看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记得、一定记得,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她看起来是怕死的?有本事就让她死在这里。
顾凌脸色难看至极,狠狠的一把掐住萧黎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萧黎冷笑:“你都敢去刺杀我了,有什么不敢?你想我死,我也想你死,现在不过是我棋差一招输了而已。”
“你倒是很有觉悟。”顾凌突然用力,恨不得掐死她:“刺杀你的是我,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欺负雪茵,还让她流产?你怎么这么恶毒?”
萧黎简直服了,忍住快要扭断喉咙的痛楚,继续嘲讽。
“顾凌,你个可怜虫,你喜欢柳雪茵,但却不敢表白,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辰王,被辰王折磨,哈......我让她流产,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她到底怎么流产的?”
“辰王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强奸了一遍又一遍才让她流产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身上伤痕累累你是一点儿看不见,辰王次次虐待她、欺辱她,你特么是眼瞎吗?”
“你喜欢她,爱慕她,为了她可以与世界为敌,那你为什么就不敢去刺杀辰王?”
“辰王死了,柳雪茵不就解脱了,你不就能跟她双宿双栖了?”
“可你不敢,辰王武功高强,权大势大,你特么欺软怕硬,只敢对女子挥刀,你个懦夫!”
真是受够这些渣渣男配了,说什么爱,简直神经。
顾凌气得手背青筋鼓起,捏住她的手都用力到颤抖。
“你找死!”
萧黎真觉得要死了,窒息到脑袋缺氧空白,完全呼吸不了,更发不出一个字。
然而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顾凌却放手了。
“让你这么死太便宜你了。”
顾凌颤抖着手缓缓退后,愤恨的盯着她:“我该拔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断你四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黎会怕吗?
她笑着,撕裂沙哑的声音如山精鬼魅一般低魅惑人:“那你下手的时候可要弄得好看一点,因为我做鬼以后一定会去纠缠柳雪茵,可别吓到了你的心上人儿!”
顾凌觉得萧黎就是一个疯子。
她不怕死,似乎也不怕痛。
看着她的样子,你丝毫不会怀疑她死后一定会成为厉鬼纠缠。
顾凌缓缓后退,然后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他就不该跟萧黎多说什么,杀了她,一切就结束了。
萧黎看着他拿剑过来,眼眸微眯,神情没有害怕,似乎还挺愉悦,无比开心的迎接自己的死亡。
“以防我死了没人跟你解惑,我就提前告诉你了,曲州是我的封地,你的家人去到那里,会被山匪打劫,会沦为贱籍送去修筑城墙,永世不得翻身。”
“当然,我知道你不在乎你那渣爹一家,甚至还怨恨那个处处虐待你的亲娘,不过这不重要,我对付他们只是让你不可能再靠顾家翻身。”
“而我还给皇兄和辰王兄留了信件,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会知道辰王妃和你之间的渊源,爱恨情仇,一览无余,而你的心上人柳雪茵,她会知道你是多么残忍多么邪恶的杀人狂魔,你说她以后还会不会要你接近半分?”
顾凌双目欲裂,杀气磅礴:“萧玄阳,你该死!”
顾凌手中长剑泛着森寒的光芒,狠狠的刺向了萧黎。
而一直绑在柱子上的萧黎却在这一刻猛然倾身躲开了他的剑,同时扑向他的怀里。
顺势往地上一滚,躲开了顾凌抓下来的手掌,而顾凌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扎在自己心口的金簪。
直接刺入心口,没有分毫偏差。
人没死透,萧黎不敢靠近,出其不意能暗算顾凌,但若是他反扑,她可不是他的对手。
她缓缓后退安全距离,等待他的死亡,当然还不忘嘲讽两句。
“反派死于话多,下辈子注意点儿。”
顾凌不愧是难得的武功高手,金簪入心都没能立刻死亡,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又朝萧黎杀过来。
萧黎虽然装逼,但早就防着他呢。
这种能活到最后的男配可没那么好杀。
她本就已经后退了一段距离,现在也能反应过来,迅速后跑躲避。
突然她被人一把揪住后腰往旁边一扯,一把长刀挡住了顾凌的剑,然后一刀刺进了顾凌的心口。
这一刀,终于是要了顾凌的命。
“噗嗤!”
长刀抽出,鲜血飞溅。
顾凌长剑杵地,缓缓跪下,抬眼直勾勾的看着萧黎,最终抵不过生命流逝,砰的一声倒地。
“皇姐,你这花儿真好看?”
“皇姐这点心好好吃。”
“哎呀,皇姐最近好像越来越好看了啊。”
萧黎无语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耍宝的锦衣少年,眼神里透着不耐:“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魏王萧景奕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是皇兄让我来当说客的。”
萧黎目光瞬间冷下来,萧景奕立刻认怂:“皇姐,我是支持你的,那陆衍之太不是东西了,可这不皇兄的命令,不得不来嘛。”
见萧黎不说话,萧景奕暗戳戳的挪到她旁边,白皙的小脸上全是八卦:“皇姐,你真不要驸马了?”
萧黎给他一个白眼:“不然呢?我闹着玩儿?”
萧景奕干笑两声:“皇姐当然是认真的,可这事儿你心里也清楚,皇兄要不点头,你们怕是还得当夫妻,更别说现在他都让我来劝你了。”
萧黎只给他一个字:“滚!”
萧景奕圆润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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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萧黎有点儿怀疑自己耳朵。
红月再说一次:“辰王妃求见。”
“呵......”凉薄的红唇溢出一丝冷笑,女主啊,事情要变得有意思了呢。
很快,辰王妃柳雪茵出现在萧黎面前,跟陆衍之一样,一袭奔丧一般的白衣,头发只用一根发簪挽起,柳眉乌发、冰肌玉肤,倒是称得上一句绝色美人。
不过那面容清冷总是带着化不开的忧愁,目光冷淡,看谁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好像世间万物都需要她同情似的。
呵,她以为她是谁?
因为她的怜悯,总是惹出祸事,陆衍之一次次跟在她后面为她扫尾。
因为她的一句稚子无辜,所以原身被迫生下孽种。
她善良,她清高,所以痛苦都让别人承受。
这特么不就活生生的圣母婊吗?
“公主,你能不能放过衍之哥?”
柳雪茵一脸纠结、犹豫,还有恳切的祈求。
萧黎差点儿给看吐了,冷笑一声:“那你要我怎么放过他?”
柳雪茵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然后骨气勇气抬头看这萧黎,无比认真的说道:“如果我求你,你能不能跟他和离?”
萧黎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忍了片刻,哈哈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柳雪茵算什么玩意儿?她以为自己是谁?
柳雪茵以为萧黎不答应,立刻急了:“衍之哥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们何必彼此折磨?现在衍之哥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萧黎笑意还在脸上,一边拿帕子擦眼泪,一边问她。
“据我所知,你跟辰王也是怨偶,辰王对你不假辞色,偶尔还各种折磨,你怎么不劝他放过你呢?”
萧黎阴阳怪气,柳雪茵还以为是推心置腹,一脸黯然痛苦:“你以为我不想吗?”
萧黎笑叹:“真可怜啊。”
这句话是真心的。
这书女主是萧黎理解不了的圣母婊,男主辰王也是看着就恶心的神经病。
讨厌这个被先帝强塞给他的王妃,所以他冷落她、虐待她,一边上了她又一边骂她贱人,睡了又睡,却又把她丢给旁人欺负,让她怀孕又害她落胎。
后来终于良心发现,追妻火葬场,结果呢,这女主也是真圣母,被虐待得惨绝人寰,结果辰王卖个惨装个可怜,她又巴巴的回去了。
贱不贱呐!
“公主,驸马闯进来了!”
公主府的侍卫是听命公主的,但他们也不敢真的对驸马动手。
陆衍之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冲了进来。
他的伤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但伤疤没完全消退,所以额头处缠了一条天青色刺绣抹额,看起来很是清雅别致,可惜因为他一脸的焦急,这一份雅致当然无存。
“雪茵!”
看到柳雪茵安然无恙,他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下。
柳雪茵也一改刚刚的黯然,惊喜无比:“衍之哥。”
萧黎:这特么当这儿是无人区吗?
陆衍之快步走过来,想要伸手却又克制的站在两步之外,只是担忧的看着她,满眼深情:“你没事儿吧?”
柳雪茵笑得像是一朵徐徐绽放的花儿一般柔美:“我没事,你呢?”
萧黎:“yue......”有琼瑶剧那味儿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片刻,陆衍之才想起还有个萧黎的存在,然后一把将柳雪茵护在身后,秒变脸,冷漠嫌恶:“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别牵连无辜之人。”
这......也特么是个神经病!
萧黎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然后用银制的叉子指指他们:“来人,把他们给我叉出去!”
两人一脸愤怒和屈辱的离开了,萧黎瞬间觉得空气都好了。
“看戏看够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萧景奕从院墙上爬下来,摇着扇子故作风流:“不是我故意听的,我是突然想起还有事儿没说完。”
“太后今晚设宴,让你务必出席。”
这个时候太后设宴能有什么好事儿?
最近皇帝的动作不可谓不大,但陆家到底不是一般世家,皇帝也不敢一口气吞了。
所以现在这是好处薅完了,准备和稀泥了?
可皇帝想粉饰太平继续做亲戚拿捏人家,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
陆家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这也得把陆衍之从公主府捞出去,所以皇帝的如意算盘定然是要落空了。
解除赐婚,势在必行。
萧黎本来也是迫不及待想甩了陆衍之,期待着结果,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现在不是她想休陆衍之,而是陆衍之迫不及待的想跳出她的手掌心。
原本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刚刚他们两人属实恶心到她了。
当着她面你侬我侬,当她是死的?
眼中闪过邪恶的光芒,萧黎朝萧景奕勾勾手,对方乖巧的跑过来,然后一把被萧黎掐住了衣领子拉近。
她微微垂眸,红唇上扬,眼里是深深的恶意,赤裸裸的威胁道:“去告诉皇兄,让我退一步可以,但得拿赏赐来换。”
说完还拍了拍萧景奕的脸蛋,蛊惑道:“封地、金银、人口,你去讲,让我满意了,分你三成,懂?”
萧景奕眼睛瞬间蹭亮,还有这好处?
“皇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看着萧景奕欢快的背影,萧黎忍不住呵了一声:“不愧是墙头草,狗腿又机灵。”
萧景奕现在是个闲散王爷,后来皇权更替,他立刻改抱大腿,还是当了个闲散王爷。
真是没人比他更识时务了。
刘副将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场面,瞬间眉头紧蹙:“公主,卑职还是护送你回去吧,稍后卑职重新给你挑选一批人,一定让公主满意。”
萧黎漫不经心的斜了他一眼,没回他,而是朝杨钧伸手。
杨钧立刻递上弓箭。
萧黎弯弓搭箭:“可准备好了?”
杨钧攥紧缰绳,面色坚毅:“属下准备好了。”
萧黎:“以箭为令,参与者追着这匹马跑,跑到马儿停下还能到终点者为胜。”
身后的侍卫立刻将萧黎的话扬声喊出去,不能说多远,至少方圆百米范围内大家都听得到。
后面听不到的,前面传下去,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不得他们细想规则,萧黎就放了箭,杨钧骑马飞快冲了出去,很快一群人追着跑。
剩下的人看着前面的都跑了,或被吸引、或被推搡,不得不跟着跑。
人很多,好在这里地势宽阔,倒也不影响,但萧黎知道这些人很快就会被刷下来。
她掉转马头去了城墙,爬到城楼上去等着。
最开始杨钧的速度很快,这些人也跑得很快,但爆发力也就那么一会儿,很多人都坚持不到半刻钟就不行了。
这个时候杨钧就稍微放慢速度,保持在能让人看到的速度,一边跑一边吊着他们。
兵马司一个屯兵所的兵是五千左右,演武场很是宽广,外围还有一些草地山坳,光是跑马一圈都需要一刻钟,更别说人跑了。
杨钧就围着这一片地形跑,一圈又一圈。
最开始一窝蜂的追着跑,第一圈没跑完就只剩千人不到了,第二圈更惨,只剩两百人左右,终于第三圈,剩下的寥寥无几。
刘副官看着皱眉:“公主,再这么跑下去就不剩什么了。”
萧黎不为所动,她要选的是真正有本事的,不是将就选一百人就算了。
杨钧一共跑了四圈,他放慢了步调等那些人,整整用了一个时辰。
杨钧快马来到城楼下,地面上已经有人画好了线,从现在起,爬过这条线的,一百名以内都是赢家。
前方一片空旷,所有人都让开在终点线之外,等着第一个胜利者到来。
很快一个年轻的士兵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他身体高大,皮肤黝黑,虽然喘着气,但看起来还很轻松就跑了过来,成为了第一名。
旁边有人拿着本子:“报名!”
“武家村,武猎。”
记下之后,第二名等了好一会儿才来:“报名。”
“张家村,张有力。”
第三个:“槐树.....槐树村,刘二狗。”
第四个:“杜家庄......田.....田胜。”
第五个......第十个......第二十个.......第五十个......第五十五个......
两刻钟后,等了好一会儿,没人能过来了。
而这人数距离一百人,差了将近一半。
萧黎转身:“够了。”
跑步只是考验体力和耐力,她不在乎跑多块,但一定要有耐力和恒心,就算爬过来,她也认。
可前面的道路上已经好一会儿没出现人了。
五十五人,再筛一下,可能还要淘汰一些。
不过精兵贵精不贵多。
萧黎下了城楼,五十五人已经独立分开站成了五排,有高有矮,身体也不一定都健壮,但眼神坚定。
杨钧地上本子,上面已经记录好了他们的来处,都是城外村庄的百姓。
真正穷苦人家出来的才会为了重赏拼命,但拼命也分等级,拼一下、尽全力、还有往死里拼。
“收拾东西跟上。”
萧黎翻身上马,折腾一下午,该回去了。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公主等一下!”
萧黎回头看去,却见他指着远处:“还有一个人。”
他指的是往终点来的方向。
萧黎坐得高,倒是轻易看到了那个黑点,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哪怕离得远,萧黎也能看出他身材高壮。
他脚似乎不好,跑得一瘸一拐的,但他很坚定的在往这边跑。
有人大喊:“是戎教头。”
“公主,是戎教头,他还没放弃。”
这戎教头似乎人气还挺高,至少被选出来的五十五人里,大半的人都一脸紧张期待,想等着那戎教头过来。
刘副将骑马过来,皱着眉头道:“公主不用等了,那戎擎是个瘸子。”
萧黎:“他是个瘸子怎么还能当教头?”
底下有人立刻回答:“启禀公主,戎教头是常威将军戎耀的孙子,也是戎家刀法唯一的传人,现在负责教我们刀法。”
刘副将脸色难看的瞪了那人一眼:“公主别听他胡说,那戎擎伤了腿,根本不可能给公主当护卫,他坚持跑,不过是为了公主赏金而已。”
萧黎望着那边,不说话,就这么等着。
所有人也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边。
不知道是谁在小声的说‘戎教头加把劲儿啊’,周围的人也被感染,很多人也跟着喊起来。
‘戎教头加把劲儿,戎教头加把劲儿......’
萧黎挑眉,甩了甩鞭子:“一个一个的,没吃饭吗,喊大声点儿!”
一众士兵瞬间来劲儿了:“戎教头,冲啊!”
“戎教头,挺住!”
短短不过百米距离,很近,但似乎又很远。
那一瘸一拐的身躯高大魁梧,可却走得很是艰难,一个不稳重重倒下,却又坚持着爬起来,再倒下,再起来......
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
终于,他来到不到十米的距离,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他再次倒下,这一次倒下之后,却好一会儿没能爬起来。
他的身躯倒在地上,剧烈的呼吸让肌肉贲张的背部极速起伏,是累的,但更多应该是痛。
“戎教头......”所有的呼喊声淡了下去,所有人拼住呼吸看着他,没有人吵他,都安静的等着他,期待着他振作起来,无声的鼓舞。
终于,他似乎是缓和过来了,缓缓抬起手,重重的往地上一扣,手指抓地,青筋暴起,然后缓缓爬了一下。
“咕噜。”是谁紧张得重重吞咽。
万众瞩目之下,他又抬起了一只手,‘啪’,扣地,往前爬。
他受伤的腿应该是完全用不上力了,只能拖在地上。
十米不远,大步几下就能走到,可现在对他来说却遥不可及。
只爬了五米,手掌出血,腿部也出血了。
萧黎因为药性睡了过去,但也只是堪堪睡了两个时辰。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起身想要下地,结果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全身也都是软绵无力。
“公主......”
蓝月和红月一起守在这里,蓝月警醒些,一下子就发现了萧黎起来了。
萧黎朝她摆了摆手:“睡吧,我出去走走。”
蓝月起身拿了外裳给萧黎披上:“夜露寒凉,公主身体虚弱,别着凉了。”
仍由她给自己穿上,萧黎捏了捏她脸蛋:“行了,我没事,不用跟来。”
推门出去,外面一片明亮,圆圆的月亮还挂在天边一角闪耀余晖。
到了现在,萧黎才终于好好赏一赏这中秋的月亮,果然是又亮又圆。
不需要灯火,她都能清晰的看清周围的一切,沿着回廊过去,一路上到三层的阁楼。
点了烛火,从暗阁里拿出那把霰弹枪。
之前制作的子弹全都打完了,后来也没着急补,现在这只有一把空枪。
没有子弹的枪就是废铁,是她懈怠了。
因为知道杀不死柳雪茵,一时间又找不到破解之法,所以懈怠了。
真是太不应该了。
尤其是她因为一时的懈怠,差点儿被陆衍之给强了,简直是耻辱。
身体还是很虚弱,手上的力气都没多少,尤其是那药效还没退干净,这身体格外敏感,随便用力都又痛又痒。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打磨子弹。
填装火药,放入铁珠,压实,合拢。
装弹。
抬枪标准楼下,那个方向,是陆衍之现在住的地方。
可惜了,她这不是狙击枪。
不过快了,她很快就能打造出来。
不知道是岑岸给她吃得药的原因还是什么,现在她虽然想杀陆衍之,但心里很平静。
平静得没有一点儿情绪起伏,杀他是必然的,跟喝水一样必然,但不值得她有什么情绪。
萧黎突然发现,这才是她自己啊。
那些不甘、怨恨、疯癫的情绪,都是被困原身之时感染给她的。
而她自己......早就是心如死水之人,无悲无喜。
明明刚刚才经历了那么令人愤怒的事情,可萧黎的头脑此刻却出奇的冷静。
她杀不了柳雪茵,但棋盘之上,孤帅必死。
她杀不死柳雪茵,但总能削弱她。
她对公主这个身份没什么感觉,但有这个身份,在这个注重尊卑的世界行事方便很多。
所以她必须在维持住身份的情况下,清缴掉柳雪茵身边的所有人,然后......把她抓起来。
对啊,杀不死,总不能饿不死吧?
不吃不喝能活,那是神仙,现在柳雪茵不是。
“哈哈......”
萧黎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倒是想知道,那护着柳雪茵的鬼东西怎么办。
不过现在柳雪茵那边不急,要把人藏住,她还得找地方呢,不然她那些个爱慕者那么有本事,靠着冥冥中的命运指引把人救走了,那她的计划可就白费了。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弄走她身边的人。
这第一个,当然就是陆衍之了。
陆衍之死容易,现在她跑去嘣他一枪,他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杀了他之后,陆家一定会要她偿命。
哪怕不是她亲手杀的陆衍之,让陆衍之在外面死了,陆家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皇权、世家,看似君臣,实则制衡。
皇帝怕那些世家,也怕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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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第二天本来是沐休,但因为昨晚的事情,皇帝才睡了一会儿就早早起来。
他才把衣服穿上呢,太监来报:“陛下,玄阳公主求见。”
皇帝诧异的看了看天:“这么早?”
太监:“宫门一开公主就来了。”
“让她进来。”
皇帝洗了脸去前殿,心里还在思索萧黎这么早入宫的原因。
萧黎一身红衣,做公子哥儿装扮,头发用发冠束起,身材纤细高挑,腰带一束,一手拿着折扇蒲动,俨然一个俊俏风流的少年郎做派。
不等皇帝质疑她这一身穿着,她先展露一个灿烂的笑颜,声音清朗。
“皇兄,我要帮你一个忙。”
皇帝表情瞬间怀疑:“你说错了吧,是你要找朕帮忙?”
萧黎摇头:“非也,是我要帮皇兄一个忙。”
一大早听了这么个笑话,让皇帝都精神了不少。
“好,你说说你能帮朕做什么?”
萧黎折扇唰的一展,姿势很帅,但却快步移到皇帝面前,用折扇挡着,悄悄的跟他说:“我帮你除了陆家。”
皇帝:......这个笑话比上一个冷,一点儿都不好笑。
“别胡闹,赶紧出去,朕还有事儿呢。”
萧黎叹气:“我就知道皇兄不会信我的。”
皇帝冷冷扫她一眼:“你胡言乱语,朕信什么?”
萧黎抬眸,笑盈盈的看着他:“那皇兄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皇帝蹙眉,有些恼怒了。
萧黎折扇轻抵着他肩头:“皇兄恼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一个月......嗯,有点儿短,两个月之内,我让陆家从朝堂上消失,皇兄以为如何?”
“皇兄只需要在我行事的时候给予些许方便,其他的我搞定,至于报酬,我要一张金龙玉轴的休夫圣旨。”
金龙玉轴,最顶级的圣旨,需要张榜昭告天下的。
“皇兄觉得这买卖可划算?”
皇帝和公主靠得极近,大殿又太过空旷,就算是离得最近的太监也不知道皇帝和公主说了什么。
只知道玄阳公主离开的时候是笑着走的,还拿走了皇帝的一块金令。
“来人!”
“奴才在。”
皇帝:“昨天晚上玄阳和驸马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监稍微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不知道。
“启禀陛下,昨晚辰王妃不甚跌倒,狮子朝她冲了过去,辰王去抵挡狮子了,驸马救人心切,把辰王妃拉回去却一直抱着忘了分开,狂狮被诛杀后,公主拿刀就砍,直到砍伤了辰王才罢休。”
皇帝蹙眉,紧紧是因为嫉妒吃醋?
可萧黎那表情不像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样子。
反倒是他,被她忽悠了几句,竟然就这么答应她了。
皇帝有些后悔,可萧黎说得信誓旦旦。
两个月,他就给她两个月,看她能翻出个什么风浪来。
等两人慢悠悠的去到,御书房已经站了不少人了。
看到萧黎进来,那些人目光唰的扫过来,一个个都铁青着脸,怨气四溢,显然是来问罪的。
萧黎像是没看到一般走过去:“皇兄,我来啦。”
皇帝打量了她的穿着,觉得不妥,但现在没心情管这个,板着脸斥责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萧黎轻笑:“我只是顺手教训了几个不入流的混混,用不着皇兄亲口夸我。”
皇帝瞪眼:“你哪儿听到朕实在夸你了?”
旁边的官员等不及,直接开口质问:“请问公主为何无故殴打我的外甥?”
萧黎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中年男人,嗯,不认识。
萧景奕提醒:“刑部侍郎张德。”
哦,那个人的舅舅。
扫了其他人一眼,这人站在最前面,显然是那四人能找来的最高品级的话事人了。
“刑部侍郎啊,正好本公主也有问题想问你,贵族子弟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算不算犯罪?辱骂公主,说要杀了我,把我大卸八块,又该当何罪?”
张德板着脸:“公主打人在先,他们当时不知公主身份才胡乱开口,不知者不罪。”
萧黎冷笑:“好一个不知者不罪,意思就是今日要不是本公主,他们就可以随便打杀了?”
另外一人怒道:“是公主先打人的!”
萧黎:“他们调戏人,我打他们又如何?”
“够了!”皇帝呵斥。
张德压着怒火拱手:“陛下,臣问过了,外甥与那姑娘本就相识,大家只是遇到了说几句玩笑话,公主突然出手伤人,打了外甥等四人,但却没有动凤家小公子一根寒毛,臣不知公主到底是何居心。”
皇帝落在萧黎身上的目光立刻变了,虽然还没说话,但他肯定已经有了猜测。
萧黎:“......”当初她就口嗨一句说自己要找面首,那只是一句玩笑话,这回旋镖怎么能扎她一次又一次?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逗一逗凤胤,压根儿没有龌龊的心思,可是很显然,皇帝不相信她的清白,看那眼神,都快把她钉死了。
“你有何话说?”
萧黎很无语,但她不能不说话。
“那凤小公子只是去寻自己姐夫,他们想把小公子拉下水一起调戏姑娘,人家不断挣扎拒绝还拉着不放,我又不瞎,看到他是无辜的,我还打他做什么?”
就在这时,萧景奕施了一礼:“皇兄,臣弟要告御状。”
“臣弟状告刑部侍郎张德品行不端,杀人夺妻。”一句话,石破天惊。
众人疑惑,众人震惊。
魏王你搞什么?
张德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强自镇定,大声呵斥:“魏王莫要为了给公主脱罪胡言乱语,臣好歹是朝廷命官,岂能让王爷随口污蔑?”
萧景奕表情都没变一下,胸有成竹道:“陛下,臣弟有证据的,张侍郎的小妾梅氏原本是西街屠夫的妻子,张侍郎他......”
“陛下!”张德大声打断:“陛下,现在说的是公主打人,魏王东拉西扯,难到想包庇公主。”
所以,你一个刑部侍郎还真想给公主定罪?
萧黎:“皇兄,反正大家都在这里,让景奕把事儿说完,正好一起处理了,至于我打人的事儿,任凭皇兄责罚。”
她只是打人,又不是把人打死了,这些人告状又什么用?难不成还能打回来?
就算皇帝信了他们的话,他也不会因为这些人告状而打自己妹妹,否则帝王威严何在?
萧黎本来还准备PUA一下拿捏他,可魏王一开口,萧黎觉得这戏可以换一个唱法。
张德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他不能让魏王继续说下去。
就算不确定魏王是否有证据,可犯了罪的事情经不起查的。
“陛下,是小侄冲撞了公主,他被打也是活该,臣替外甥向公主赔罪。”
火烧到自己身上,他知道要退了,可惜,晚了。
求饶也没能阻止魏王告状,张德软瘫在地,最后被人拖死狗一样脱下去的。
当然,哪怕是他自己犯了罪,此刻他却恨上了萧黎,被拖着走的时候,怨恨的看着萧黎,目光像是要吃人。
萧黎看也没看随手抓了一个东西砸过去:“看什么看,又不是我逼着你抢人家老婆的,人渣!”
萧黎抓的是香炉的盖子,准头极好,砸在了张德的额头,没流血,但瞬间鼓了一个包,看得其他人都额头痛了一下。
“玄阳!”
皇帝拍桌,怒道:“堂堂公主,动不动就打人,成何体统?”
“你立刻给我滚回府去,把清心咒给我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用膳。”
萧黎吐血,抄佛经,又是抄佛经,有没有点儿新意?她才不抄。
“皇兄,我没错,我那是路见不平、伸张正义,你该赏我。”
皇帝被她气笑了:“你还好意思找朕要赏赐?你看看你现在看有没有公主的样子?两百遍,朕派人监督你,一个字都不准少。”
萧黎握拳,狗屁皇帝,我要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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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黎被赶走了,要她回去抄佛经,这次萧景奕都帮不了她,因为他还得给皇帝提供证据,审理张德杀人的案子呢。
虽然是帮她解了围,但萧黎一点儿不感谢他。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
他明显早就知道张德干的缺德事儿,但却一直没有动人家,现在这个点儿爆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为了萧黎不得不拉张德下水。
看张德最后那个表情就知道了,他不恨爆出他罪证的魏王,偏偏记恨萧黎。
萧黎无形中帮萧景奕背了仇恨,明面上还得感谢他出手。
帝王家活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有蠢人呢?
然而萧黎才刚刚踏入家门,魏王的管家就上门了,带着足足一箱子的礼品。
“公主,这是王爷一路搜罗的特产,刚刚才到,着急忙慌的就让小的给公主送来,请公主笑纳。”
萧黎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盒鲜红如血的珊瑚珠,看色泽就知道质量上等。
萧黎捏了颗珠子把玩,良久才笑了一声:“行了,留下吧。”
陆家人速度很快,在意识到事情对己方不利的时候立刻采取了措施。
陆衍之伤势不轻,而且还是被活生生气晕的,暂时不合适面对公主,所以陆夫人就带着自己大儿媳妇去公主府,想先劝说一下公主。
公主府的人倒是没有阻止她们进来,不过一进来就看到不远处浓烟滚滚。
“那是二少爷住的方向。”
公主府他们不常来,但陆衍之住在哪里他们还是知道的。
陆夫人心口咯噔一声,连忙带着人过去,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般东西,一样一样的往中间的火堆丢去。
那些书本尚且分辨不出,可那衣物分明就是她儿子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快步走去,环视一圈看到坐在走廊上的萧黎,立刻意识到这是她吩咐的。
“公主。”她疾步走上去,匆忙行礼:“公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何必闹得这么极端?”
萧黎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闻言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片刻又缓缓垂下。
“你教不好自己儿子,现在来对本公主说教?”
陆夫人跟自己儿子一样不喜欢这个被皇帝强塞过来的公主的,可这毕竟是公主,她有气也得憋着。
“是臣妇没有教好他,让公主受委屈了,请公主恕罪。”
萧黎闭着眼,没什么情绪:“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本公主就放心了,本来想把这些脏东西烧了,既然你来了,本公主也给你两分面子,拿走吧,以后你们陆家人不许踏入公主府半步。”
“公主就算求而不得,也不至于因爱生恨吧?”
陆少夫人高岚满眼嘲弄的看着萧黎:“当初你明知道二弟不喜欢你,还是让陛下赐婚强迫他娶你,你已经如愿了,现在你受不了,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毁了他,简直欺人太甚。”
“高岚!”陆夫人‘不悦’的呵斥大儿媳妇:“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别在我面前演戏......”萧黎睁眼看着她们,一双幽暗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你们觉得陆衍之娶我委屈了,本公主现在放他自由,你们不是该高兴吗?”
她缓缓起身,笑得像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这可是他唯一能摆脱本公主的机会,你们可要抓住了,否则我可以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欺人太甚!”
陆家两婆媳被赶走了,带着那些被烧得漆黑的物件,灰头土脸的离开。
陆家何尝不知道这是陆衍之摆脱公主的机会,陆衍之一直都想摆脱,他们也心疼自家孩子,可不是这样的时机,不该是这的方式。
且不说现在陆家背上了罪名,就算真的认罚,就此摆脱了这场赐婚,陆衍之的人生也会被毁了。
然而还没等陆家做出决定,其他世家却闻着味朝陆家扑了过来。
雪花一般的奏折飞向了御书房,弹劾陆家家风就算了,其中竟然有人状告陆家子弟仗势欺人、残害百姓,且证据确凿。
那些视陆家为眼中钉的世家瞬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豺狼,疯狂的想从陆家撕下一块血肉。
不到两日,陆家十三名子弟入狱,虽然都是旁支,可对陆家的名誉威胁也不是一般的大。
而任凭旁人怎么解释,世人更相信的是陆衍之不举,迎娶公主三年还是完璧之身。
众口铄金,欺瞒皇族的罪名越演愈烈。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皇帝相不相信他们的问题,而是他们在百姓和学子之中的名誉坍塌。
眼看着清贵世家的门楣坍塌,陆首辅终于还是选择了低头。
陆老夫人亲自带着礼品来公主府说合,可惜却被拒之门外。
“公主说了,不见陆家任何人。”
陆老夫人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点儿没有生气,只是站在门口道:“老身就在这里等,等到公主消气愿意见老身。”
门房进去回禀,没一会儿红月怒气冲冲的出来了:“陆老夫人这是做什么?想倚老卖老威胁公主吗?”
“等下你是不是还要晕倒,让世人知道公主恶毒到虐待老人家?”
“驸马欺负公主你们视而不见,甚至觉得公主活该,现在公主不过是受不了欺负把真相说出来了,你们就一个一个的上门威胁。”
“你们清高,里子面子都要,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这下陆老夫人是真要被气晕过去了,平和的表情怒气紧绷,整个人气得发抖:“你这丫头说话太气人了,老身只是想求见公主,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红月满脸嘲讽,一副恶毒丫鬟的嘴脸:“你求见公主就得见?以前逢年过节公主去见你们,你不是装病就是头晕,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怎么不病不晕了?”
“公主说了,你们陆家门第高,她高攀不起,以后也不想攀了。”
陆老夫人被气得心口痛,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回去,马车到陆家,她被人搀扶下了马车,刚进门就听到下人汇报,说外面到处在传这三年公主在陆家被冷待的事情。
陆家都觉得陆衍之娶公主委屈他了,陆家的男人不可能对公主亲近,只是保持客气礼节,但陆家女人都心疼自家如玉人一般的孩子,一个个对公主态度不可能热络。
公主确实为了陆衍之刻意讨好陆家人,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让陆家女人觉得她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所以老夫人装病不见她是真的,陆夫人让公主立规矩是真的,陆家大嫂瞧不上公主,说她坏话、冷嘲热讽也是真的。
首辅陆章霖看着自己的妻子,满是失望,陆老夫人再也受不住,当场晕了过去。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更何况这还不是凭空捏造,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事实。
陆家名声陷落,朝堂上一片狂欢。
皇帝‘被逼无奈’‘不得不’处置了几个陆家人,还收回了一些跟陆家相关的权利。
等到该拿的好处拿了,他才假惺惺的表示要劝说萧黎。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现在陆家只是伤了皮毛,还是需要牵制一二。
陈娉婷不想被她威胁,但就是忍不住啊。
犹豫着凑过去,还抬手让周围的人退后点儿,靠近,凶狠咬牙:“你别想再威胁我。”
萧黎只觉得好笑,不被威胁,那为何还是靠过来了。
一把伸手揪住陈娉婷的衣襟,毫不客气的一拉,让她被迫跟她一起跪着。
“你......嘶......”想要骂人,结果痛得脸都变形了,想要揉腿却被萧黎禁锢着动弹不得。
这个对话姿势才公平嘛。
“陆衍之被我软禁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穿用度都被我死死拿捏着。”
“今日我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回去我必将双倍奉还。”
陈娉婷气得牙龈都咬出血来:“你怎么这么恶毒?”
萧黎勾唇一笑,但笑意凉薄,眼神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我就是恶毒了,你奈我何?可怜的驸马落在我手里了,陆家人救不了他,陈县主要不要来当他的救世主啊?”
陈娉婷不甘心被拿捏,她很生气,恨死萧黎了,可她没办法。
一想到陆衍之那出尘谪仙般的人儿被萧黎折磨,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你这么恶毒迟早会有报应的,你给我等着!”
陈娉婷说着诅咒的话语,最后还是去找了太后,让太后免了她的跪罚,让萧黎带着佛经回去抄,原本三遍,回去抄十遍。
萧黎勉强接受,反正回去最后谁抄还不一定呢。
路过宫道的时候,她远远看到楼魇带着一行人走过,脚步匆匆,杀气腾腾。
帝王的鹰犬出行,气势逼人。
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楼魇杀顾凌的样子,冷血果决,宛如无情的兵器,鲜血飞溅,真是帅得人腿软。
她倒是想把楼魇从皇帝那儿薅过来,但目前来说不现实,真是令人伤心。
坐着轿子慢悠悠的晃回去,手里拿着那本佛经,陆衍之昨晚好像发烧了,岑岸医术那么好,这都大半天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喜欢安静又喜欢读书,抄十遍佛经应该很乐意,反正这事儿都是他惹的,就该他收尾。
萧黎满心算着怎么压榨陆衍之,轿子就停在了公主府门口。
刚刚下地,就有人迎了上来。
“凤语见过公主。”
看到凤语等在门口,萧黎有些意外:“你来做什么?”
凤语把怀中被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盒子拿出来:“阿弟让我将这个亲手交给公主。”
萧黎看着那盒子,大概就明白了。
那天她被凤胤送了回来,但她身上的兵器都不见了,那小公子看着呆,其实聪明着呢。
看到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否猜到了什么。
若是猜到了,这么多天却一声没吭,怕是睡都睡不好了。
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歉意,扫了凤语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东西?”
凤语摇头:“我不知道,他说得神秘兮兮的,说什么都不让我看。”
萧黎听完弯了弯唇角,如此贴心的小公子,真是可爱。
“进来吧。”
萧黎不着急拿回那些东西,哪怕那东西落在别人手里轻易可以成为给她定罪的证据。
反倒是凤语牢记弟弟的叮嘱,紧紧抱着那个匣子,一定要亲手交给萧黎。
进屋之后上了茶,萧黎才让红月接了那盒子放下去。
“前几日多亏了凤小公子相救,不然我怕是会遇到危险,我也该向他道谢才是,就是怕他不太方便。”
凤语显然也是知道的,忙道:“公主言重了,你之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下救了他,他只是把公主送回来,那是给他报恩的机会,应该做的,哪儿需要公主道谢?”
萧黎垂眸,指尖捻起杯盖转了转:“那天可吓到他了?”
凤语:“他也是男子汉,哪儿那么容易吓到,倒是公主身体现在可好些了?”
萧黎:“好多了。”
凤语松口气:“那就好,公主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因着对凤胤的救命之恩,凤语的关心也是发自真心的。
萧黎不在乎这个世界,但也分得清好赖:“多谢关心。”
凤语哪儿当得起公主多谢啊,连忙转开这个话题:“说来那天能遇到公主也是阿弟的运气,不但帮到了公主,还避免了一场祸事。”
“哦,怎么说?”萧黎挑眉问道。
凤语愤愤的叹口气:“都怪何长宇那个混人,竟然带着阿弟去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喝酒就算了,还点了姑娘作陪,要不是阿弟离开得早,怕是就被他们带坏了。”
说着还给萧黎解释一下:“何长宇是我的夫君,人倒是好的,就是狐朋狗友多,喝起酒来总干些气人的事儿。”
喝醉酒就点姑娘作陪,这不是气人,是想找死吧?
不过萧黎还是被震惊了一下:“你已经成婚了?”
凤语被萧黎震惊的表情逗笑了:“我比公主还大三岁呢,今年都二十一了,要是还不嫁人,那不得被人笑话是老姑娘?”
萧黎这才发现凤语的头是盘起来的,只是做得没那么夸张,看着跟少女发髻差不多,那天在猎场大家穿的都是骑装,扎的马尾,更是难以分辨。
萧黎不明白:“你都成婚了,那还针对柳雪茵做什么?”
没想到萧黎突然跳到柳雪茵那儿去了,但凤语还是立刻回答:“我跟她自小就不对付,针对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我成不成婚可没关系。”
本来只是回答萧黎的问题,但一说起来她就忍不住吐槽:“公主是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不过跟现在也差不多,就那种怎么说呢......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忧愁,反正整天一副凄凉破碎的样子,以前小时候大家还一起玩儿得,可每次我打扮漂漂亮亮的出来,想着要惊艳众人呢,就她一身白衣像是奔丧似的,把所有的华丽色彩都衬得黯然失色。”
“你说她要真的跟我争,那也就算了,可每次她都很清高的说自己穿白衣是不想抢风头,可结果就是所有风头都让她抢了。”
“最开始我还信了,结果背地里大家都把她跟我对比,说她如莲花高洁,出淤泥不染,说我花枝招展,俗气不堪,最可气的是她还就在旁边坐着,一声不吭,默认那些人这么说,我气得去质问她,她就说自己活得端正又何必在意他人看法,我当时气得啊,我就喜欢穿漂亮衣服,怎么就活得不端正了?”
看得出凤语真的很气,光是回想一下都快被气成河豚了。
萧黎:“外面说你对辰王情根深种,不甘心丟了王妃之位才针对她的。”
凤语大方承认:“是,哪个少女不怀春,我确实对辰王有过想法,但我家教严格,有想法还没敢行动就被母亲订了婚,我夫君虽然身份不显,但人挺不错,对我也好,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我平日里也没如何,但只要遇到她,我就控制不住,那些流言蜚语我也知道,我解释过,可大家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起这个她挺无奈,只能长叹口气。
原来如此。
萧黎打量着凤语的眉眼,很英气,但不刻薄,是那种大方爽朗的人。
她也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如此,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只要不是非要追着男主啃的姑娘,都顺眼。
等凤语离开了,萧黎才回房间打开那个盒子。
霰弹枪被她拆了,现在被布包好整齐的放在盒子里,还有她的弩箭和匕首。
都是凶器。
也不知道那小公子打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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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嵩这老头子想用好药,可以。
反正是从皇帝哪儿薅,萧黎一点儿不心疼,但她必须得出这口恶气。
半晌之后,宁太医掩面哭着从公主府出来。
公主太恶毒了,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萧黎丢掉剪刀,看到一地的花白胡子,笑得那叫一个恶劣。
糟老头子,让你坏我好事!你也别想好过!
红月、蓝月:“......”宁太医太惨了。
钱嬷嬷蹙着眉,劝说的话刚刚都说了,可也没能阻止公主行凶。
再看那一脸坏笑张扬无忌的公主,明明是熟悉的容貌,可她却越看越觉得陌生,再这样下去,可如何得了?
萧黎把带回来的护卫给了杨钧,让他先练着,其他的等戎擎好了再说。
不过这戎擎倒是懂事,虽然伤着不能出力,但他把自己的徒弟,也就是第一名武猎举荐给了萧黎。
武猎得戎擎指点,戎家刀法已经入门,目前来说,教导这些人是没问题的,先打基础,等戎擎好了再上强度。
而戎擎没有因为举荐人了就闲着,刮骨之后,他让人把自己抬出去,就算不能动,却也亲自监督,口头指挥。
看得出他是真的想回报她。
萧黎没阻止,她要得可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
唯一让她心塞的就是宁嵩这个糟老头子,一边给戎擎治疗,一边给她甩脸子。
没了胡子看着还年轻很多呢,但这死老头子就是一天到晚怨念冲天,再好的脸色在跨进公主府时都能垮下去。
明目张胆的给她甩脸色,偏生他又尽责的治疗戎擎。
萧黎都给他整无语了,要不是她还有点儿原则,真想刀了他。
“一颗雪灵芝,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臭脸,否则我剐了它!”
萧黎一拍桌案,戾气满满。
宁嵩瞬间笑了,脸上褶子都多加两层:“多谢公主赏赐。”
萧黎服气,这老东西当什么太医啊,当太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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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凤家人求见。”
凤家?
萧黎默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哪个凤家:“不见。”
侍卫连忙要出去回,萧黎猛然想起什么:“等一下,来的是谁?”
“凤夫人,凤小姐和凤公子。”
萧黎想到了那张甜度超标的脸蛋,这几天被宁嵩那张老脸给刺杀了,她需要来点儿救心丹。
“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一位美貌温婉的妇人带着凤家姐弟进来,进来就行大礼:“凤余氏携子女,拜谢公主对犬子的救命之恩。”
萧黎起身扶住她手:“凤夫人不必行此大礼。”
凤夫人顺势起来,轻轻握住萧黎的手,满眼感激:“公主的大恩大德,我们凤家无比感激,迟了这些日子才来道谢,还请公主宽恕。”
凤夫人说着心里还挺忐忑,他们其实早就想来了,可驸马遇刺,命悬一线,这个时候他们来感谢公主救凤胤的命,好像不太合适。
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也是等了这么多天,打听到驸马伤势好转了,这才赶紧过来,希望不会惹得公主不快。
萧黎早把陆衍之抛之脑后了,她现在只想一个想法。
凤胤长得真像他娘亲。
凤夫人恬静温婉,容貌是端庄的大家闺秀,不是娃娃脸,但凤胤的脸跟她有七分相似。
凤语应该是像她父亲,少了一分温婉,五官更立体,看起来强势一点。
念头一闪而过,回神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凤夫人坐下说。”
凤夫人说着客气的话坐下,凤语跟在母亲身后,最终只剩凤胤一人站在中间。
萧黎的目光这才光明正大的落在他身上,瞬间觉得眼睛都舒服了。
凤胤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衣服,提花云锦,刺绣包边,肩头穿了深蓝色的金丝云肩。
腰带玉环,玲珑配饰。
衣服很是华丽正式,就连发带都追了金珠和流苏,配上他那张无害却透着贵气的面容,一看就是世家贵族娇生惯养的小公子。
那天在猎场他的样子太惨了些,今天萧黎才认真看他。
他还有一双漂亮得眼睛,澄澈清亮,湛然有神,眉如墨画、肌肤白皙、轮廓弧度完美,是再好的画师都描绘不出来的好看。
但他的好看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小孩子,而是少年俊逸、精致中透着男儿英气,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萧黎的惊艳维持了两秒不到,因为凤胤沉着一张娃娃脸,非常正式严肃的向她行了一个礼。
“凤胤拜见公主。”
“承蒙公主相救才能活命,今日特来向公主道谢。”
一板一眼,文绉绉的,听得萧黎眉头都皱起来了,书香世家,这小子怎么看着那么像个小书呆子?
这张脸不该这么用的!!
“咳......凤公子的谢意我收到了,请坐吧。”
凤家送来的礼物不少,古董字画、玉饰藏品、还有珍惜药材。
一点儿都不俗气,一看就是书香世家送来的东西。
萧黎倒是没客气,都收了,让人准备了宴席招待,凤家人推脱不过,只能留下来用膳。
凤夫人临走之际又给了萧黎一个盒子,盈盈一拜:“多谢公主款待,凤家大门永远为公主敞开,随时欢迎公主前来凤家做客,我等恭候公主大驾光临。”
萧黎:“凤夫人太客气了,慢走。”
凤胤走在最后面,抿着唇,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还是一丝不苟的行礼,然后离开。
目送人走远,萧黎笑了一下,这小公子,还挺礼貌的,看着就是个乖娃娃。
许久没应对这种人情世故,萧黎全身都不习惯,终于把人送走,像是卸了担子一般。
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想到自己受这罪只是为了看凤胤一眼,真是......
目光扫到手边的盒子,随手打开,里面是一片翠蓝色的羽毛,鲜艳亮眼。
羽毛只有一根手指长,毛梗的部分包了一点儿金片,指甲盖大小一片,金片花纹镂空,中间是一个鳳字。
这羽毛加金子本身不值几个钱,看着倒像是专属凤家的信物。
凤家唯一孙子辈的性命,无价之宝啊。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惜了......
她将盒子关上:可惜了这种清白世家对她没什么用处。
陆衍之被赶了出去。
萧黎靠在枕头上,靠耐力抵抗着愈发浓郁的药性,汗水将她全身打湿,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红月和蓝月誓死守着,钱慧看着萧黎难受一脸心疼,她还是想劝萧黎答应驸马回来,再怎么也得把药效解了啊。
“你们这两个丫头片子,你们这是在害公主啊......”
倒打一耙,说的就是她。
红月抓起凳子就朝她砸过去:“到底谁害公主?你给公主下药难道不是害她?”
钱慧差点儿被砸到,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人:“我那是为公主好,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再看向萧黎,恨铁不成钢:“公主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难得驸马主动愿意和你圆房,你不好好把握还伤了他,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驸马要是真的不要你了,那可怎么办啊?”
蓝月让人打来了凉水,领了帕子给萧黎擦拭,看到萧黎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可把她心疼得不行。
听到钱慧还在那里吵吵,气得她一盆水就给她泼过去了。
“红月,把她赶出去,再去打水来!”
等到大夫来的时候,萧黎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
今晚中秋,本来当值的太医就不多,太后晕倒,宫中受伤无数,现在大部分太医都还在宫里,根本请不来。
出去的人转了一圈,最后把半路遇到的岑岸请来了。
岑岸来的时候先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陆衍之,那一张脸上都是鲜血,在月色下简直恐怖如厉鬼。
陆书站在一旁劝说,急得跳脚,看到岑岸之后连忙招呼:“岑大夫,快给我家公子看看,他伤得很厉害。”
不用岑岸回答,杨钧直接把他拽了进去。
时隔多日,岑岸终于还是给萧黎看病了,他属实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前几日还盛气凌人的玄阳公主,此刻一身湿透、面色痛苦,可怜脆弱极了。
被找来时侍卫已经告知情况,岑岸带来了需要用的药,先拿出两颗让侍女给丫鬟服下,一边快速展开自己的银针包。
“你们把公主放平,手脚和脖子露出来,她现在需要施针泻热,否则会伤及脏腑。”
“她颤抖得厉害,你们得摁住她。”
红月和蓝月照做。
岑岸不愧是神医传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几针下去,萧黎明显没抖得那么厉害了,他徒手摁在萧黎头上,用力摁压几个穴位,猝不及防之下,萧黎痛得惨叫出声。
不过她此刻药性还没完全解,嗓子也被血糊得沙哑,便是惨叫听着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勾人意味。
饶是医者眼里无男女之分的岑岸也差点儿分了神。
一刻钟之后,岑岸收了针,萧黎也缓缓挣开了眼,那双冷漠的眸子此刻氲满了雾气,眼角还有一滴泪悬挂,欲落不落。
破碎的美人,看着就令人心醉。
岑岸不敢多看:“在下将这药效从穴位散出,公主已经无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是,不过这虽然是助兴之药,可是药三分毒,总是伤身,尤其公主身子本就虚弱,怕是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说话间他刷刷写下一份方子递给蓝月。
“公主若是信得过在下,以前的药就不要吃了,用这个方子就好。”
萧黎听着他嗡嗡的说着,实际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药性还未完全消失,不过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燥热在褪去,理智一点点回笼。
终于,她想起了什么。
“杨钧。”
“属下在。”杨钧隔着一道帘子站在那里。
萧黎目光空洞的看着床顶帐幔,手指动了动,平静的下达命令。
“把钱慧拉出去。”
“杖毙。”
室内三人皆被惊了一下,但这一刻没人开口求情。
杨钧:“属下遵命。”
钱慧其实也在屋内,但蓝月和红月防着她,让她不能靠近床榻,只能在门口的位置站着。
见杨钧出来,她正想往里凑过去,却突然被杨钧一把扯住。
“唉唉唉......你拉我做什么?放开我!”
“杨钧,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哎哟,你轻点儿,你想摔死我啊。”
钱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声嚷嚷着,直到杨钧吩咐人把她摁住。
杖毙?
公主要杖毙她?
钱慧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公主怎么能杀我,我对公主忠心耿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啊。”
然而她说什么都没有,还是被人拉出去摁在了凳子上了。
“公主,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太后宫里的人,你们没权力打杀我。”
“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钱慧歇斯底里的叫着。
“啊......好痛,啊......公主......公主饶命啊......”此刻她终于觉得错了,也后悔了,可一切都晚了。
岑岸被抓去给陆衍之看伤,刚刚才把周围的血给擦干净,突然就听得外面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哪怕不知道真相岑岸也明白这是那公主在惩罚人呢。
一醒来就动刑,可见有多愤怒。
说来也是奇怪,公主身上没外伤,但那屋子里满是血腥味。
而陆衍之伤得这么重却还站在那门口守着。
这两人今晚闹得有点儿狠啊。
岑岸烤了针:“你这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这肉都翻出来了,他却不吭一声,没看出来这也是一个狠人。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显然是受刺激了啊。
在岑岸准备下针前,陆衍之开口了:“公主......怎样了?”
岑岸:“已经没有大碍,药效泄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修养就行。”
闻言,陆衍之没在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外面的惨叫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岑岸缝合完最后一针,上药包扎。
陆书冷着脸进来:“钱嬷嬷被杖毙了。”
不是惩罚,而是直接打死。
陆书想到自己路过看到钱嬷嬷被拖走的那一幕就不寒而栗,那腰上骨头都被打断了,血流了一地。
“公主也太狠了,那钱嬷嬷可是跟随她多年的老人,素来最疼她了,她竟然也下得去手。”
陆衍之抬手摸了摸裹了自己大半张脸的纱布,神情恍惚:“背主的奴才,死不足惜。”
陆书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他刚刚这是在向着公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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