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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花颜:陪嫁丫鬟生存手册孟姝花楹无删减全文

桃子不摸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龟爪子金大郎舔着嘴唇沉声道:“妈妈且先退到一旁,金某保管让这些小倌儿学的扎扎实实。”话音刚落,背对众人的春丫突然做了一个举动。她的脸缓缓转向众人,双眼没有焦距,如脱线木偶般直愣愣的走向帘幕,手掌往前轻轻一推,帘幕当即啪嚓倒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跪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们惊叫一声纷纷退后,随后春丫赤着双脚踩过层层帘幕,径直走到孟姝的案几前,与孟姝对视了片刻,蹲下身拿起春宫图撕碎,放到了自己嘴里吃了下去。“春丫姐,春丫姐。”孟姝乍然看到她这个模样,瞬间想起招弟临死前那双决绝的眼神,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听到有人叫她,春丫愣了下之后又浑然不觉,只一味将撕碎的画册塞到嘴里。面对这种情形,魏妈妈也觉十分骇然,躲到龟爪子身后拿着汗巾掩嘴,吩...

主角:孟姝花楹   更新:2024-11-19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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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花楹的其他类型小说《鬓花颜:陪嫁丫鬟生存手册孟姝花楹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龟爪子金大郎舔着嘴唇沉声道:“妈妈且先退到一旁,金某保管让这些小倌儿学的扎扎实实。”话音刚落,背对众人的春丫突然做了一个举动。她的脸缓缓转向众人,双眼没有焦距,如脱线木偶般直愣愣的走向帘幕,手掌往前轻轻一推,帘幕当即啪嚓倒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跪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们惊叫一声纷纷退后,随后春丫赤着双脚踩过层层帘幕,径直走到孟姝的案几前,与孟姝对视了片刻,蹲下身拿起春宫图撕碎,放到了自己嘴里吃了下去。“春丫姐,春丫姐。”孟姝乍然看到她这个模样,瞬间想起招弟临死前那双决绝的眼神,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听到有人叫她,春丫愣了下之后又浑然不觉,只一味将撕碎的画册塞到嘴里。面对这种情形,魏妈妈也觉十分骇然,躲到龟爪子身后拿着汗巾掩嘴,吩...

《鬓花颜:陪嫁丫鬟生存手册孟姝花楹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龟爪子金大郎舔着嘴唇沉声道:“妈妈且先退到一旁,金某保管让这些小倌儿学的扎扎实实。”

话音刚落,背对众人的春丫突然做了一个举动。

她的脸缓缓转向众人,双眼没有焦距,如脱线木偶般直愣愣的走向帘幕,手掌往前轻轻一推,帘幕当即啪嚓倒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跪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子们惊叫一声纷纷退后,随后春丫赤着双脚踩过层层帘幕,径直走到孟姝的案几前,与孟姝对视了片刻,蹲下身拿起春宫图撕碎,放到了自己嘴里吃了下去。

“春丫姐,春丫姐。”孟姝乍然看到她这个模样,瞬间想起招弟临死前那双决绝的眼神,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听到有人叫她,春丫愣了下之后又浑然不觉,只一味将撕碎的画册塞到嘴里。

面对这种情形,魏妈妈也觉十分骇然,躲到龟爪子身后拿着汗巾掩嘴,吩咐仆妇将她拖到一边。

孟姝起身,一边呼唤春丫的名字一边将她手中的画册拿走,春丫蓦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枯瘦的双手十指插入发鬓,随着动作幅度变大,瞬间长发散落,配合她苍白的面容和裸露手臂上的瘀痕,下首的其他女孩子无不抹泪。

最终这场教学以春丫疯了而被迫终止,事后春丫被扭送到浣衣房。

浣云并不约束孟姝的行动,所以她便有时间去探望,幸得应春照顾,春丫在浣衣房还算顺利。

除了麻木的浆洗衣裳外,春丫似乎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不再开口说话,经常长久的盯着一处发呆,孟姝在一次给她洗澡时,看到她全身几乎都有被殴打的痕迹,福子说她曾试图逃走被抓了回来,就在孟姝生病的那三日内。

从浣云那里求了药膏,孟姝小心给她涂抹,期间春丫被皮肤接触的地方皆浑身颤栗,孟姝第一次对处境产生极大的怨气。短短几日间招弟死了,春丫疯了,自己和福子分别做了两位红牌的侍婢。

孟姝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停云坊,等待她的,或许早在被卖入春风楼时就写好了结局。

与春风楼隔了十几个街市的唐府,端午第二日,福安居。

一早伺候唐老太太用完早食,趁太太小姐们还未来请安的这段时间,素问终于将郑东家的请安信送到了老太太手里。

郑山家的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秋桑,十年前配给了府中郑管家的幼子,又在三年前被派往津南县,为了与主子维持情分,郑山家的隔一段便会往临安去一封信。

唐老太太披着一件玄色八团如意花纹的厚锦褙子,半卧在炕几上,手中轻捻一串紫檀念珠。听到是郑山家的来信,她便笑着说道:“秋桑在信里说了什么新鲜事儿,你且念来听听。”

等老太太说完,在一旁侍立的广白轻笑一声,“秋桑姐姐不光来了信,还给老太太带来了津南县天香楼上好的麻花和各色点心,听说还给老爷送来十坛芦台春酒。”

广白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她长得利落,难得生了一个巧嘴儿,平日负责福安居与临安府邸女眷们的交际。

“难为秋桑出了门子还一向念着我,昨儿宴席上老爷还说津南县的芦台春酒滋味醇厚。等之后王大家的再去津南县办差时,去私库里挑些好料子给秋桑带上。”

素问应了一声,开始读信,读到关于写孟姝的这一段郑山家的这么描述。

“奴婢记得老太太的话,这孩子确是个好苗子,不光长相姝丽,擅长针线,难得的是识文断字,人也机灵懂得进退。”

老太太闻言打断道:“秋桑轻易不怎么夸人,这叫孟姝的回头叫过来让我看看。”

木槿管着老太太房里的针线鞋袜,也笑着说:“既擅长针线,奴婢也起了一丝兴趣儿,前阵子府里针线房里的房妈妈说缺人手,咱们府里一向是人尽其用,这个叫孟姝的大概是被派到那边当差了。”

广白接话:“一会儿等太太小姐们请过安,奴婢去房妈妈那里走一趟。”

老太太颔首,她心里知道郑山家的心思,年前她放出话,要给几位孙女选陪嫁丫鬟,府里的家生子倒是有好些,但心思敏捷又稳重识趣的却也不多。

况且,府里嫡小姐的婚事着实有些麻烦,陪嫁丫鬟的人选上要比往常慎重几分。

有了这么一出,广白亲去二门的针线房里询问,房妈妈自然从实道来没有孟姝这号人,她是玲珑心思,立马想到这次去津南县的不是王大家的,又联想到内院的副管事菊裳家里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猜测其中或许有猫腻。

她也不动声色,没惊动菊裳,先要来了这批下人的名单,又暗里派人去庄子里查。还没等消息传回来,小厨房的管事安妈妈找上了门。

安妈妈人老成精,明摆着菊裳那里出了事,她若犯了错这内院副管事的位置便空了下来。所以她只是带了冬瓜(墩子)去福安居送新出炉的点心。

赶巧,广白正在次间看名单,两人照面后,安妈妈便说道:“真是赶巧了,我正想替咱们小厨房的冬瓜问问,她在津南县的小姐妹一个叫孟姝的被安排到哪里了?冬瓜说她们刚到庄子上孟姝四人被菊裳管事单独派出去办事了。”

关于孟姝被菊裳扣住的事儿便借由冬瓜的口说了出来。

广白心里有了计较,菊裳之前在大太太身边当差,七年前同为家生子的丈夫为救老爷受伤去世,两人只得一个独子,当时老太太便给了恩典,不光提了她为内院副管事,又赐了金银并放了她独子身契。

菊裳给儿子寻了门亲事,又在她的照拂下买田置地,儿子媳妇一家在城北有个小院子平静生活。半个月前听闻她的独子李大染了赌瘾,被债主找上门,李大拿不出钱,债主便来寻菊裳,在唐家角门很是闹了一场,只是当时菊裳还未从津南县回来。

结果显而易见,孟姝四人八成是被转卖了。

第二日老太太便召了菊裳过来问话。


密渡桥运河码头,人流如织,客船与货船分两处靠岸,等轮到孟姝等人下船时,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众人在夏荷带领下走到一处空地候着,菊裳姑姑正与唐府来接人的管事寒暄。

不大会儿,货船的管事也过来汇合,接着两名管事便一同去往货船边上清点货物,菊裳招手,夏荷带着一群人依次上了几辆灰布马车。

孟姝不耐与人拥挤,便落在了后头,正好看到一名二十多岁的妇人一脸慌张的找上菊裳,在孟姝登上马车前,菊裳一张老脸惊怒万分。

马车过了码头闹市,疾行了近一个时辰在一处庄子前停下。

这里是唐府在临安郊外的庄子,也暂时用来安置新到的丫鬟小厮们,夏荷在船舱里就提前说过,今年新入府的下人们需要统一在这里洗去污秽,领了衣裳再学七八日规矩。

众人下了马车也不敢多看,仍是夏荷在前面带着。

只是还没等到进门,菊裳避过庄头,似是随意指了三人,也没说为何要留下她们,孟姝打眼儿看到留下的这三位姐姐在众人中容貌中上,急忙低下头小心挪到墩子身后。

可惜菊裳还是指了她。

其余人包括墩子只当是单独留她们要办差事儿,有几个还隐隐有些羡慕,最后也只能跟着夏荷进了庄子大门。

“你们四个随我来。”

菊裳示意孟姝四人上了一辆马车,随后她咬了咬牙捏着帕子也登上马车,车厢角落里那位妇人正在抹眼泪,一脸愁苦的样子。

孟姝依稀记得眼前三位姐姐是叫福子、春丫和招弟,在船上朝夕相处了半个月,她们的性子都是有些胆怯的,此时缩在车厢一角也不敢说话。

“菊裳姑姑,不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孟姝挽着胳膊上的包袱,也有些忐忑。

菊裳上了车便闭目养神,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孟姝心猛地一沉,这可大大的不妙,此时也管不得许多,她强装镇定伸出小手悄悄撩开车窗的灰色布帘,瞧着马车似乎是往城里方向。

“逃奴打死不论,收起你的小心思。”

菊裳眼睛也没睁开,声音透出一丝阴寒。

约莫申时,马车最终停在胡同尽头一座小小宅院,下车时孟姝闻到一股清新的艾草味道,再过两日就是端午了。

随菊裳和年轻妇人进了院子,孟姝四人便被安置在了厢房,随后挂了一把锁头,菊裳从始至终都没说话,之后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春丫她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略显清秀的脸上慌乱之色更甚,三人趴在窗户旁大喊。

门外的年轻妇人背过身蹲在门口守着,眼泪流的不要钱似的。

“求门外的姐姐发发善心,不知我们要被转卖到哪里?”孟姝浑身冰冷,到了这时傻子也知道出了变故,菊裳大概是出去找买主了。

这似乎是临时起意,原因估摸就是因为门外的女子。

那女子抽抽嗒嗒,头也没抬起来,自然也不会跟孟姝说什么。

入夜,菊裳提了一篮子馒头进来,见她们几个各自瑟缩在墙角,开口喊道:“你们如今身契在我身上,且没记到唐府的下人册子上,要怪只能怪你们长得有几分颜色。”

她将篮子放在地上,顺势坐在窗下的旧藤椅里。

“也不用想着逃,大周还没出现过活着的逃奴,便是说出去你们也还不算唐家的下人。”

见四人仍旧不动,菊裳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喊柳娘进来将馒头提了回去。

不多时来了一位穿着绛红色绸缎衣裳的婆子,门外的柳娘提了油灯陪着进门,婆子借着一豆灯光挨个看了看,撇撇嘴道:“怎么还有个小的,这我们楼里可不要。”

菊裳亲自提了油灯往孟姝跟前凑近了些,陪笑解释:“这丫头虽才十岁,但生的好,还是童生之女,识字绣花都擅长,你们且养几年好好教着,难保不会重现昔日娇娘的风采。”

娇娘是春风楼四年前力捧的花魁娘子。

婆子听完童生之女四个字明显心动了不少,指着春丫三人说道:“这几个好说,这边上的小的最少还要养四年,也不知她资质如何,我们春风楼只能出三十两。咱们头回打交道,其余的便算四十两。”

到了谈价阶段,菊裳明显松了口气,与婆子一道出了门。

孟姝此刻正蹲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紧紧握住藏于衣袖中的匕首,心中一片悲凉。

难道真的要被卖入青楼了吗?若命该如此,倒不如一死了之。

就在这时,突然身边传来

龚掌柜进了房间,管事与其客套几句便拱手离开。

夏竹带着孟姝绿柳捧着洗漱用具依次进了房间,另有琅琊院的小厮将永宝楼的伙计迎到住宿的倒座房去。

龚掌柜似乎并不习惯被人服侍,让孟姝将水盆放下,冲一旁的夏竹吩咐:“劳烦去福安居和老太太禀告一声,就说午后龚某去给她老人家和云夫人请安。”

夏竹点头称是,给孟姝使了个眼神便福了福去往福安居。

孟姝见龚掌柜擦了脸,自去里间更衣,长随和气的冲孟姝二人笑了笑,让她们一起收拾带来的东西。

箱子上贴着封条,应是永宝楼这一季的账本。

临安的永宝楼为总部,大周境内共有八十四处分部,光每季的账本便足足有一大箱子。

承盘内应是带给府上主子们的孝敬,揭开盖布,珠宝玉石金钗步摇头面玉佩,皆华丽夺目,其中几个盒子上也贴着封条,显然贵重至极的样子,孟姝按长随吩咐对剩下的诸多首饰分类。

孟姝虽看过许多书,自觉胸有丘壑,但书上也没说这么多首饰摆在一起居然如此闪亮亮惹人爱啊,简直让孟姝备受煎熬。

正规制的功夫,洛梅带人从公中的大厨房取了饭食回来,将其一一摆在正厅的八仙桌上。

龚掌柜也换了便衣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张笑脸,乐呵呵的让长随打赏,随后便坐到桌前大快朵颐,胃口很好的样子。

在客院,大掌柜们入驻后自有身边人照顾,于是孟姝等人行礼谢过赏赐后便各自散去。

等欢欢喜喜回了房间,打开荷包居然是一副赤金缠珠耳坠和一枚小小的赤金戒指,虽然细细的,但也足够让人惊喜。

绿柳收到的打赏和孟姝一样,显然是龚掌柜这次来议事会特意给小丫鬟们准备的,果真银楼就是财大气粗,两个小丫鬟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我来琅琊院两年,还是头一次接待永宝楼的掌柜,以往都是永醇茶行的陆掌柜,钱庄的钱掌柜和当铺的唐司理。他们可没有龚掌柜大方,以往都是几十上百文钱的赏赐。”

绿柳小声吐槽完,便让孟姝歇着她去饭堂打饭。

孟姝摸着小小的耳坠,思绪万千。她以前也有几件首饰的,外祖和舅舅每年生辰礼都送过,自从母亲病故,全被孟成文搜刮典卖了。

刚绿柳提过的茶行,孟姝自然也曾问过府里人,唐府产业众多,在临安有几处茶园,但一年前这几处茶园的茶树不知为何都生了病害,起初还只是一两株,很快蔓延至整个茶园,导致茶园产量锐减,加上之前接的订单违约,又赔了十几笔高额违约费,一直到现在唐家的茶行都还未恢复。

听说这次茶行大掌柜并未来参加议事会,因此孟姝只能将主意打到好茶的二叔公头上。

晌午过后,龚掌柜跟着曹管事去福安居,后宅内院店里伙计止步,龚掌柜随手指了四个小丫鬟捧礼物,可惜其中没有孟姝,倒是绿柳在其中。

绿柳临离开时冲孟姝眨眨眼,开开心心的去老太太院里见世面去了。

孟姝非常遗憾,她来唐府已经月余都还一次都没见过府里的老太太呢!

龚掌柜一行刚离开没多久,永正当铺的司理唐汉景带着几个下人轻车熟路的来了琅琊院,照例也是两人抬着一口大箱子,另有数人捧着几口小箱子。


此时不过是借着云夫人的口中说出来罢了。

自孟姝入府以来,不管是安妈妈和曹管事都捕捉到了老太太的意图,自然便对孟姝有些优待,因此琅琊院内与孟姝争吵的丫鬟会被训斥,安妈妈也会特意伸出橄榄枝。

但很快包括老太太在内,都对孟姝另眼相看。

其一是孟姝的绣活儿生意,初来乍到的她便知道与府里的老人儿合作,让自己站稳脚跟。

其二,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茶酥能制作出来得益于她的头脑与见识。

最后便是走水事件,观察细致,应对机敏,很让老太太赏识。

再加上她不管在琅琊院与众丫鬟交际,还是与宋伯沟通都游刃有余,这便更难得。

孟姝从‘尘埃终于落地’的思绪中出来,见老太太正望着她,急忙道:“奴婢听从主子安排。”

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般都是作为心腹培养,其归宿大概率便是之后自然而然的成为陪嫁丫鬟,孟姝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尤其是深受唐家大恩的情况下。

老太太见此便露出十分满意的样子,顺嘴答应了云夫人。

等冬瓜给老太太磕了头,两人领了一堆赏晕乎乎的走出了福安居。

“这么说,你要去二小姐身边当差了?”冬瓜抱着几匹料子,很为小姐妹开心。

孟姝倒是没有十分喜悦,闷闷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你别担心,二小姐性子很好,你也知道小厨房里八卦最多了,但是婆子们提到二小姐都说好。”冬瓜以为孟姝担心二小姐不好伺候。

“而且你去了是做小姐的贴身丫鬟,以后和二小姐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也算是难得的好归宿。”

两人来到冬瓜的房间,孟姝放下东西问冬瓜:

“冬瓜,你以后想出府吗?”

冬瓜愣了一会儿,闷声道:“出府能去哪儿呢,海津镇那个家,我是一点都不想回去的。”

是啊,在唐家做丫鬟也不错,吃饱穿暖还有月钱,但孟姝更渴望能自在如风的活着,哪怕和舅舅一样四处做生意,她害怕的是一眼看到头的未来,若陪嫁到二小姐夫家,大抵一辈子便深陷后宅,再无赎身的一天了。

冬瓜嘟囔了一句“我还想做唐府小厨房的管事呢。”说完便亮晶晶的盯着眼前的盒子。

老太太赏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两匹锦缎,似乎考虑到她们做丫鬟用不到,另有两匹适合做里衣的棉料子,几个盒子里是四套首饰,孟姝另外也得了云夫人的赏,一副翠玉镯。

“这下咱们是不是也算小有身家了。”冬瓜小心的拿着一枚赤金簪子给孟姝戴上,“孟姝你咋长的啊,可真好看。”

冬瓜摸着孟姝的小脸感慨,孟姝便笑了,她也拿起一只掐丝盘花手镯给冬瓜胖乎乎的小手套上。

“这些若拿到外面卖出去,起码值上百两银子。”孟姝大致盘了盘开口说道。

不说冬瓜双眼冒光,就连孟姝也觉得老太太当真大方,若当初卖身为活契,这都够赎身了。孟姝第一次觉得在孟家庄同意卖身有些鲁莽了。

其实当初她是害怕的,孟成文身上的毒与心脉受损及其相似,幸亏海津镇的大夫医术一般,但若留在孟家,结局也不过是父亲死去后被继母胡乱配个人拿聘金,可能还不如现在。


菊裳这几日憔悴了不少,先是她的儿子李大逃了以后还没找到,之后是招弟横死,她花了好些功夫才摆平,最后是将孟姝三人卖给春风楼,加上多年积蓄总算把赌债给还了。

福安居过来传话,她便想到事情或许有疏漏,毕竟在庄子上将人带走做的也并不隐蔽。不过她收敛心思并不慌张,一来自家男人对老爷有救命之恩,二来从津南县带来的人本是私契,还未在临安官府处落实。

说破了天,她也已经把那四个小丫头的身契银子还到府里公账上了,一共也才三十两银子。

因此她刚迈进福安居的院子,立马换了悲戚之色,和老太太行礼后,不待问罪,先自承认下来。

菊裳跪在地上,未语泪先流:“老太太容禀,不孝子惹下大麻烦,我这做母亲的无法,只得在他背后帮他收拾烂摊子,是有四个小丫头被我转卖出去得了些银子,但郑山家的那处私契上的账目我也如数移交到了公帐上。”

“求老太太可怜我这当娘的心思,若不及时凑到银子,大郎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唐老太太沉下脸,手中执着念珠,盯着菊裳半晌没开口。

广白适时插话,她清楚这桩事严格说来并不严重,只是那叫孟姝的小丫头有几分资质才能在老太太跟前留个印象。

“菊裳管事,不知那三个小丫头被转卖到了哪里?”

菊裳瞬间神经紧绷,暗道糟了,广白如何知道是三个?心思转圜下,她只得支支吾吾道:“转卖给过路的人牙子,如今也不知道被卖到了哪里。”

福安居众人皆暗自摇头,唐老太太素来心善,此时恨的将矮几上的茶碗丢到地上,怒道:“逼死了清白姑娘,又卖到那等污秽之地,你以为还能瞒过谁!”

“我唐家来临安二十多年,苛待下人都不曾,今日居然让你给逼死了人。”

菊裳面色惨白,知道自己做下的已被查清,只不断磕头求老太太恕罪。

这头儿在审案,孟姝那边则被浣云叫来,两人正说着话。

浣云斜倚在软榻上,此时正拿着一枚极精巧的荷包细细端详。“你的手倒是极巧,小小年纪绣工便比楼里积年的绣娘好多了。”

孟姝是有些感激的,这两天浣云以她还带病在身的理由免了晚间伺候,只让她绣些针线,对她去看望春丫也不曾说过什么。

“小姐若觉得好,奴婢再绣一些,听丁香姐姐说小姐喜欢荷花的花样。”

浣云笑了笑,抬头望着孟姝,“别累着自己,你确实长得不错,但落到这春风楼便是一场祸事,好在你年纪还小,留在我身边一两年或许无虞,剩下的你自己转圜罢。”

孟姝心里一动,她这是说可以保自己一两年,在这种风月场所,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情了。

“多谢小姐照顾,奴婢感激不尽。”

浣云并不在意一个小丫头的感激,她家道中落,虽然流落青楼到底也受过别人许多帮助,这会儿有能力随手帮帮他人,她也乐意送个人情。

且她冷眼瞧了几日,这丫头绝非丁香这种得过且过的人。

如此两人又就着花样聊了半个时辰,便让孟姝自去做活儿。

经过春宫画册那件事,许是魏妈妈也忌讳,今日下半晌便没安排新的课目,只让龟爪子们在后院逡巡。

孟姝得了闲便躲在屋子里做绣活儿,如今她身无长物,也只有这一门手艺,借着日光绣了一个时辰便起身闲坐片刻,休息休息眼睛。

正想着晚食前去看春丫,就见丁香急急忙忙过来找她去前院,说是魏妈妈召她过去,孟姝心里一沉跟着出了停云坊,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丁香后台。

那枚小小的匕首正藏在鞋下,孟姝自己做的鞋子,鞋底一向多加两层瞧着鞋跟高一些,那日在柴房她便将匕首合鞘藏到了下面,好在那日婆子们没有搜查到。

她这样一路走着,心思急转,唯恐是魏妈妈让她见客人。

好在刚到前院,孟姝过了一处花丛便看到浣云正立在那里,状似在等什么人,见到孟姝也未说话,擦身而过时孟姝看到她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

如此她的心才安定了几分。

从侧间后门进了春风楼,此时楼内人来人往,姑娘们皆凭栏而立,个个捏着帕子面带春风招揽客人。丁香直接带她进了二楼花厅。

魏妈妈全然换了一副面孔,阿谀之色满溢,见孟姝来了便亲热的拉着她的胳膊走到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跟前。

“唐管事且看,这丫头并未在我们春风楼受到委屈,浣云姑娘对她颇为照顾。”

孟姝一进门便见福子和春丫也在花厅,又见魏妈妈口中喊出的是唐管事,顿时心里一松,念头通达。

唐管事得了广白的消息,知道孟姝才是紧要的,此时打量了片刻,见她们三个依旧是清白身子,只是有个疯掉了倒是也不打紧。

“魏妈妈做的生意倒是极广,竟连我们唐家的丫鬟都敢觊觎,往后的生意咱们唐家倒是不敢在与楼里的姑娘合作了。”唐管事通身极有做派,说出的话也有些份量。

唐家的生意涉及甚广,凡布庄、脂粉铺子、珠宝金楼、绣庄等等与女眷相关的产业,都与青楼楚馆有丝丝缕缕的往来,况且唐家在生意场上最薄有名声的便是“新”意,就拿脂粉铺子来说,每季推出的新品必会畅销大周几个最有名的府城,因此青楼这等场所最不能与唐府交恶。

魏妈妈闻听此言,额上也生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春风楼的背景并不如何强大,这次挑了孟姝这几个丫鬟,也是想着她们的身契毕竟没有落到唐府,结果不曾想唐家居然为了几个丫鬟还会找上门来!

她只有陪笑道:“唐管事此言言重了,咱们楼里也是不知情,还请您高抬贵手。这三个丫鬟您今日便可领回去,回头......”

魏妈妈声音渐小,上前扯着唐管事的胳膊往花厅的椅子上落座。龟爪子察言观色,立马转换一张客气的笑脸引着孟姝三人到花厅外侧等候。

只是他走到春丫面前,春丫一脸惊恐,孟姝忙上前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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