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定是你在天之灵帮助我。”她闭目仰脸,笑容满怀感激。
只是屋里的声音,吓坏了外头看守的人。
婢女敲门询问:“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婢子进来收拾?”
“不用,”梁长乐强压下声音里的欢喜激动,故作平淡,“待会儿我自己收拾。”
婢女没有多问,也没有人进来打扰她。
梁长乐得了这大大的惊喜,总算冲散了她对慕容廷的恼恨不满。
她再弹琴时,因为还不懂得如何控制这琴音的威力,她不敢太过沉浸其中。
她一面抚琴,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周围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物件,都会与琴音产生共鸣,继而被琴音所影响。
先是屋子里的东西会随之震动,嗡嗡作响。
继而窗外的鸟儿会随琴音啾啾啼鸣,悠长婉转。
这时,她若琴音忽起,高音鸣奏,便会有东西应声碎裂。她若舒缓节奏,便风平浪静。
梁长乐藏了一个至宝在心底,欢喜不已。就连不能去秋猎,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门外看守她的人,也都陆续撤走。
这日早饭后,她故意出门溜达,看看有没有人出来拦她?
她径直出了主院,溜达了半个别苑,也没一人阻止。
她试探之后,正欲回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月亮门。
“季云,这边走,王爷给你准备了惊喜。”
是季云!梁长乐的脚,顿时钉在原地。
“季云,季云……”梁长乐在心中默念。
自从她被叶从容活剥了皮之后,就再没有见过昔日的旧部。
她亲自组建的铁骑营,是只忠于她的。没有她亲自号令,谁都不能指挥他们。
不知叶从容这么几年来,有没有对他们也痛下杀手?
昔日的铁骑营……如今还有几人在?
她可以忍住,不与季云相认。
季云是梁国的大将,如今却在夜国做幕僚,必定有难言之隐。
但她却忍不住……脚步不受控制的,远远跟随着季云。
季云身边还有一人,是慕容廷的亲信陈岱。
梁长乐不敢跟的太近,只有目光紧随,寸步不离。
陈岱把季云领到别苑的马厩,马厩旁,还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四下有围栏。
围栏里是一匹高大的白马。
那白马没有套缰绳,正低头吃草,但它十分警觉,油亮的皮毛下,是精壮的肌肉线条,阳光洒落在它洁白生光的皮毛上,将它的桀骜不驯,照耀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赤峰?”季云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
季云是个马疯子,爱马如命。
曾经他们一起猎获了一匹野马的马王,季云险些为那马丢了命。
那马几乎把他甩下山崖……可后来,他疼爱那马,却疼到了骨子里。
他们有次在荒漠被围困了七日,援兵未到,弹尽粮绝。
季云却省着他最后一块藜麦饼,掰碎了喂给他的马。
后来那马也没有负他,愣是为他冲入敌军,为他挡箭而亡……
梁长乐回忆的片刻,季云跟陈岱进了围栏,他们悄悄靠近那匹白马。
“那是匹未驯服的马。”梁长乐眯眼判断,“纯种的大宛汗血宝马,只是太烈了。想驯服这样的烈马,至少要两个以上的人,默契配合。”
季云绕到宝马一侧,迅速抛出绳子,丢给陈岱。
陈岱在马的另一侧接住绳子,两人套住马的脖子。
季云飞身要跳上马背。
宝马受惊,长嘶一声,拔腿就跑。
陈岱应该拽紧那绳子,死死拉住马。他却被马拽的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哎哟……”他摔趴在地,手里的绳子也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