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姝谢澜之的武侠仙侠小说《相濡以沫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福宝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眼神瞬间涌出犀利光芒。一直偷瞄他神色的吕敏,见此眸光轻颤,脸都跟着白了。骆师对此一无所知,爽朗一笑,连连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用当真,她们就是日子过得太闲了。”他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浓茶,脸上还挂着不经心的笑。过了会,屋内的静谧氛围,让骆师觉得不对劲。“澜之,他们说的是真的?”身后传来,吕敏不敢置信的轻颤询问声。骆师猛地回头,眼神惊悚地看着他媳妇,跟表情难看至极的谢澜之。在两个长辈疑惑、担忧,以及心痛的目光注视下,谢澜之缓缓站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的军装,唇角勾起没有温度的冰冷弧度。“这事谁传出来的?”谢澜之嗓音低沉,问得漫不经心,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谢澜之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他沉默的...
《相濡以沫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眼神瞬间涌出犀利光芒。
一直偷瞄他神色的吕敏,见此眸光轻颤,脸都跟着白了。
骆师对此一无所知,爽朗一笑,连连摆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用当真,她们就是日子过得太闲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浓茶,脸上还挂着不经心的笑。
过了会,屋内的静谧氛围,让骆师觉得不对劲。
“澜之,他们说的是真的?”
身后传来,吕敏不敢置信的轻颤询问声。
骆师猛地回头,眼神惊悚地看着他媳妇,跟表情难看至极的谢澜之。
在两个长辈疑惑、担忧,以及心痛的目光注视下,谢澜之缓缓站起身。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的军装,唇角勾起没有温度的冰冷弧度。
“这事谁传出来的?”
谢澜之嗓音低沉,问得漫不经心,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
谢澜之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他沉默的态度,分明是承认了绝嗣事件!
骆师跟吕敏的脸色煞白,两人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哐啷!”
骆师手中的茶缸掉在地上,浓茶飞溅一地,打湿了鞋面。
他脚步踉跄数下,单手扶住办公桌,神色复杂地看着谢澜之,按在办公桌角的手背青筋绷起。
骆师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吕敏冲到谢澜之的身前,眼含泪意地问:“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不可能是真的!”
谢澜之禁欲斯文的脸庞结冰,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底泛着凌人的寒意。
“是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他对这件事接受程度良好,唯一对不起的是父母。
骆师的脸颊肌肉颤抖,咬着牙问:“是不是这次受伤造成的?”
谢澜之眸光微闪,微微偏过头,避开他锐利的眼神。
沉默就是默认。
骆师痛苦地抹了一把脸,身体摔坐在椅子上,声音几近哽咽。
“是我对不起老领导!”
“早知如此,年初就该让你调回京市!”
吕敏也彻底崩溃了,双手捂着脸痛哭不止。
“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偏偏出了这样的事!”
谢澜之不忍看他们这般自责难过,薄唇浅勾,声调温和安抚,
“我能活下来已是庆幸,不能生孩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得风轻云淡,吕敏哭腔道:“怎么不是大事!老谢家这是要绝后啊!”
骆师怔怔地看着谢澜之,语气沉重地问:“这件事你通知家里了吗?”
谢澜之扶着哭得浑身颤抖的吕敏,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
听到骆师的询问,他眸色复杂难辨,唇角浮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他沉吟道:“我爸身体不好,这件事暂时不用告诉他。”
“不行!”
刚坐下的吕敏,蹭的一下站起来。
她急匆匆地往门外走:“我现在就通知你爸妈,这件事决不能瞒着!”
吕敏认为这是她跟丈夫的错,这件事要尽快跟老领导说明。
“敏姨!”
谢澜之不顾腿上的伤,跨大步伐,把人拦下来。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您不要打扰他们了。”
吕敏态度坚决:“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着!以你爸的身体情况,如果被有心人传到他耳中,他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会后悔终身的!”
几个月前的谢父大病一场,如今身体已经好转,情况还是不太好。
这件事可大可小,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准真的会出事。
谢澜之表情蓦地怔住,一颗心沉坠得像是灌了冷铅。
他眼前浮现出秦姝妩媚动人的脸庞,忽然福灵心至,墨色眸子里多了抹坚定。
谢澜之紧皱的眉头松开,唇畔扬起轻松的笑意,清冷温润的嗓音徐徐响起。
“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你们也知道阿姝是大夫。”
“她能在短时间让我恢复个七七八八,绝嗣对她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话,纯属是胡扯!
谢澜之在受伤期间,接到家里写来的信,是他妈写的。
信里的内容,句句不离他爸的身体情况。
他妈就给他一个任务——速归,多陪陪他爸。
骆师跟吕敏不知道这件事,听到谢澜之的话,皆面露喜色。
“真的?!”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谢澜之顶着心虚,点了点头:“真的!”
“这就好这就好……”吕敏双手合十,闭着眼默念道:“老天开恩,菩萨保佑……”
瘫坐在椅子上的骆师,也整个人放松下来,狠狠舒了口气。
把两人安抚住,谢澜之面容倏地一沉,眼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冷意。
他嗓音清冽地问:“敏姨,我绝嗣的事是谁传出来的?”
说到这件事,吕敏脸色跟着沉下来:“还能是谁,那些个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的家属,天天聚在一起说三道四的,也不怕哪天烂了嘴!”
谢澜之站在原地,耷拉着眼皮子,久久不发一言。
他沉吟片刻,倏地挺直腰身,对骆师敬了个礼。
“一团谢澜之,现在请求归队!”
骆师从地上捡起的茶缸,差点又摔在地上。
他瞪着眼睛,开口训斥:“胡闹!”
谢澜之下颌线紧绷,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处惊不变。
他振振有词道:“除了腿脚不便,我完全能胜任组织交代的任务,请您允许我即刻归队!”
骆师听到他提起组织交代的任务,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一旁的吕敏不干了,皱着眉说:“你也知道自己的腿还没好,依照你这伤势,就算是躺在床上百天,都不一定能下地行走,秦姝辛辛苦苦给你治好了,你就这么糟蹋身子!”
谢澜之的态度坚决,紧绷的下颌轻抬。
“一团谢澜之,请求归队!”
骆师虎目微瞪,睨着他:“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准备来个阳奉阴违?”
谢澜之幽邃沉静目光直视骆师,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骆师知道他主意正,一旦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摆了摆手:“准了,你悠着点操练,963部队的兵体能还差点意思……”
“是!”
谢澜之打断骆师的话,放下抵在侧额的手,转身离开办公室。
吕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身就埋怨起骆师。
“你这么就同意了!”
骆师轻叹一声:“那孩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
紧接着,他话音一转,笑着说:“而且他哪里是归队,分明是给媳妇找场子去了。”
吕敏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骆师问:“你看澜之像在意绝嗣的事吗?”
吕敏回想了下,谢澜之淡定从容的神态,摇了摇头。
骆师笑了:“这不就对了,他这是怕秦姝被人议论,成为营地里的谈资,要拿那帮管不住家里婆娘的开刀呢。”
他了解谢澜之的脾气秉性,他跟秦姝虽然还处于磨合期,既然领了证,就会把人护在羽翼下。
吕敏眉头紧锁:“有点大题小做了吧,这么做会不会不妥?”
“哪里不妥?”骆师老神在在道:“你别忘了澜之的另一层身份,他除了是老领导的儿子,还是受上面极为重视的特殊人才,963部队的兵能被他调教,那是幸运且光荣的事!”
吕敏面露恍然,也哑口无言。
*
夕阳西下,暖黄光芒笼罩在营地,给人一种宁静温馨的氛围感。
秦姝、阿木提等人回来时,发现今天的营地格外的清净。
往常这个时候,大门口的人来来回回不少。
今天除了站岗的哨兵,竟不见一个人影。
哨兵往日看到巡山的战士回来,手上带着野鸡、野兔都要上前含蓄那几句。
眼下他们明明看到大家伙抬着野猪,依旧目视前方,眼神都不带斜一下的。
秦姝没发现不对劲,径直往营地走去。
阿木提跟二团的战士们,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嫂子,等等!”
准备进营地的秦姝,被阿木提拉住背上的竹篓。
秦姝回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阿木提压低声说:“情况有点不对,先等等。”
话毕,他走到左边的哨兵跟前,语气随和地问:“今个怎么这么冷清,出什么事了?”
哨兵认出阿木提的身份,眼珠子动了一下,目光下移。
只听他压低声说:“阎王归队了。”
阿木提的脸色一僵,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963部队只有一个外号叫阎王的人,就是一年前空降到这里的谢澜之。
谢澜之初到营地时,因长相斯文像个公子哥,很多人不服他,且频频挑衅。
后来众人才知道,他哪里是公子哥,分明就是玉面阎王!
谢澜之操练起来那叫一个狠,把人往死里练,不少人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阿木提没忘记谢澜之的伤还没好,闻言扭头就往营地里跑。
秦姝看着刚刚还拦着她,这时猛地往营地冲去的阿木提,好气又好笑。
直到身后的二团队长,低声念叨了一句话。
“谢团不是伤还没痊愈,怎么归队了?”
秦姝脸上笑意消失,漂亮的眼眸睁大,抬脚就朝阿木提跑去的方向追去。
谢澜之,你好样的!
一天不折腾,浑身难受吗?!
秦姝打开房门,秦母跟两名穿着军装,身强体壮的战士站在门外。
看清楚秦姝的长相后,门外的两个大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门内的女孩容颜娇媚艳丽,水汪汪的桃花眼,比夜空最亮的星星还漂亮。
她身上穿的裤子洗得发白,两条裤腿膝盖位置打了补丁,上衣也肥大不合身。
质朴陈旧的衣服,难掩秦姝腰细腿长,迷人眼的丰腴身段。
如果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说她是城里的小姐,都不会有人怀疑。
身高一米八,鼻梁高挺,眼睛较大,五官略显深邃的男人上前一步。
“秦姝同志你好,我是谢团长的警卫员,叫阿木提。”
阿木提侧了侧身,伸手指向略矮一点的男人,
“这位是后勤负责采买的李刚同志,我们采买任务完成,顺便来接你前往大院。”
有些腼腆的李刚,神色拘谨道:“秦姝同志,你好。”
浓眉大眼,长了一张国字方脸的李刚,是时下深受妇女喜欢的标准长相。
秦姝笑着说:“辛苦两位同志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随时可以出发。”
她无视表情错愕震惊的秦宝珠,径直往屋内走去。
就在秦姝拎着两个沉重的包袱,拿起一旁的老式木质手提箱时。
身后传来秦宝珠震惊又愤怒的惊呼声。
“阿木提!为什么是你?!”
破了音的尖叫声,格外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阿木提是个五官帅气的西北汉子,眼神清澈透亮,男人味儿十足。
瞧着就是个正气凛然,非常可靠的男人。
他疑惑地去看秦宝珠:“这位同志,你认识我?”
秦宝珠看着前世的二婚丈夫,哀怨的眼神里,有让人不觉明历的眷念。
她刚想要开口说,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被秦姝不紧不慢的清冷声调打断。
“宝珠,你见过谢团长的警卫员?”
秦姝走到门口,力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秦宝珠的肩。
被拍了一巴掌的秦宝珠,身体抖了一下,迎上阿木提的探究目光。
秦宝珠连忙避开阿木提的视线,神色厌恶,唯恐避之不及,语速极快地说:
“我之前打听过谢澜之,知道他的警卫员叫阿木提。不过这是之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这样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阿木提听到秦宝珠,连名带姓地喊团长的名字。
言语中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满满的嫌弃,态度非常恶劣。
这让阿木提对眼前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姑娘,没有丝毫好感。
秦宝珠偷偷抬眼,对上阿木提溢满煞气的黑眸,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
“嘭——!”
她脚下一个不稳,当场摔了个屁股墩儿。
秦姝通过她的种种反应,知道前世来接人的不是阿木提。
秦宝珠看他的眼神爱恨交加,渴望又眷念,还带着一丝粘腻感。
阿木提很可能是她前世的情人,又或者是爱而不得的人,以及她的二婚丈夫。
总之,两人颇有纠缠。
秦姝在心底摇头叹气,这样的人,都能给她重生的机会。
真的不是浪费吗?
秦姝一手拎着两个包袱,一手提着木质箱子跨过门槛。
秦母眼巴巴地看着女儿,双手不安地紧紧握在一起。
她欲言又止地喊道:“阿姝——”
秦姝看向穿着保守朴素,皮肤容颜已经老去,骨相难掩年轻时风貌的中年女人。
“秦姝同志,我帮你把东西拎到门外车上去。”
阿木提看出母女俩有话要说,主动接过秦姝手上的包袱跟手提箱。
此人看似是个糙汉子,实则心思缜密,粗中有细。
秦姝没有拒绝,笑着道谢:“谢谢——”
阿木提转身离开,秦母拉着秦姝的衣袖进了主屋。
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宝珠,眼神哀怨地望着阿木提的背影。
或者说,是盯着男人健硕硬朗,虎背熊腰的身体。
杨云川的确中看不中用,让新婚不久的秦宝珠,越发回味阿木提的凶悍。
看着男人远去的高大背影,秦宝珠把眼底的不舍与渴望压下去。
她现在可是未来首富的老婆!
以后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除了有个好身体,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秦宝珠自我安慰一番后,昂首挺胸,像只高傲的大公鸡离开。
秦家门口,停着一辆BJ-212军绿色吉普。
霸气又气派的部队车,引来全村人来围观,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秦姝被秦母送出来时,几个妇女上前来,语气羡慕嫉妒地说。
“还是你女儿有福气,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秦姝这丫头长得天生丽质,一看就是官太太的命。”
“姝丫头,日后做了官太太,别忘了我们玉山村,有啥好事也帮衬一下大家……”
喧哗热闹的起哄声,半真半假,传进秦姝的耳中。
她对众人抿唇一笑,乖巧又安静,换来众人一顿猛夸。
秦姝借着阿木提打开的后车门,坐进车内,在一众村民的目送下离开。
*
963部队,位于祖国的南北交界。
营地大门的两侧围墙上,写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大字。
鲜红的字体颜色,在夕阳金光照耀下,格外清晰醒目。
在哨兵把守的营地门口,李刚把军绿色吉普留给阿木提,乘坐采购的解放卡车前往营地后勤处。
阿木提领着秦姝来到门卫处,办理登记以及出入证明。
都办理完后,阿木提开车进入营地,直奔卫生院。
卫生院,二楼病房。
一个气度不俗,满身是伤的年轻男人躺在病床上。
他头上裹着的纱布渗血,半张脸也被染血的纱布掩盖。
男人身上的病服敞开,露出裹在上胸的纱布,硬朗结实的腹肌随意晾着。
视线往下,男人左腿打着石膏,吊在病床的半空处,另一条完好的腿微微屈起。
坐在床前的中年女人,手上拿着苹果削皮,嘴上说着一则喜讯。
“澜之,你这次任务获取非常重要的情报,上面晋升你的文件,今天已经下发到营地。”
倚在病床上的男人,微垂的幽邃漆黑眼眸,轻颤了一下。
“……知道了。”
没什么情绪的冷感嗓音,让人无法探知他的想法。
坐在病床前的女人,手上动作一顿。
所有人都清楚,谢澜之职位晋升,也无法再留在部队了。
他这次的伤势非常严重,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膝关节韧带损伤,脚踝关节肌腱破裂。
这还仅是肉眼看得到的外在伤势。
内部损伤更严重,五脏六腑的器官衰弱,身体非常糟糕。
坐在床边的女人,是卫生院的院长——吕敏。
看着谢澜之惨白的脸色,吕敏侧过身去,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意。
“听说你媳妇今天就到部队了。”
她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谢澜之,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吕敏想要让谢澜之高兴下,换来男人的一阵沉默。
她放下手中的苹果,话音一转,又道:“你递交的结婚报告已经盖章,婚姻登记所的同志,会亲自给你们小两口登记。”
谢澜之泛白起皮的干裂双唇,缓缓翕动:“算了吧。”
低哑粗粝的声音,冷漠如寒铁。
吕敏脸色微变,抿着双唇问:“为什么?”
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谢澜之的求生意志不强。
吕敏语重心长地说:“澜之,你是知道的,多少人被宣判没救了,最后凭借坚强的意志创造出奇迹。
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想想你远在京市的父母,他们就你一个儿子,要是知道你这样,怎么受得了。”
在医学上都无法救治的情况下,谢澜之的生存意念很重要。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如果轻易放弃,无异于是在寻死。
谢澜之耷拉着眼皮,气音不稳地说:“何苦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吕敏哆嗦着唇说:“你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报告组织上也盖了章的。”
谢澜之现在每天都在用,价值不菲的特效药吊着命。
吕敏希望秦姝能唤起他的求生欲,让他的求生意志强一些。
一个骁勇善战的战斗英雄,还这么年轻,生命不该止步于此。
谢澜之的态度坚决,语气极为重:“做人可以自私,但不能害人,跟我领证后再守寡,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吕敏如何不知道,他一旦去了,那个叫秦姝的姑娘就是二婚。
日后秦姝再想嫁人,可就难了。
可人,都是有私心的。
“报告!”
阿木提的洪亮嗓门,从病房外响起。
他迈着急促步伐离开,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入秦姝眼中,只觉得莫名其妙。秦姝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本以为在谢澜之的蹂躏下,肯定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刚坐起来,就发现之前的痛意消失,连带白天上山的酸涩也有所缓解。
熟知人体穴位的秦姝,立刻就反应过来。
谢澜之把她后腰的穴位给揉开了。
秦姝听到外面门上铁插销被拉开的声响,她以跪爬的姿势,来到床内侧的窗户前。
在电线杆的暖黄照明灯映射下,她看到谢澜之走到菜园子前,姿势熟练地偏头,点燃嘴里叼着的香烟。
男人单手插兜目视前方,指尖的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秦姝看着这样的谢澜之,觉得他此刻的神色应该是寡淡的,黑眸里也涌动着沁人心脾的凉薄。
她一直对谢澜之心有惧意,就是因为他骨子里生性凉薄,一身狼味儿。
比之秦姝前世,接触的那些身居高位患者,还要让她心生警惕。
前世活了大半辈子的秦姝,什么人没见过。
谢澜之这样深不可测,还善于谋算的男人,能让她感受到危险,绝非善类。
抽完一支烟的谢澜之,身心都冷静不少,散完身上的烟味回房。
他修长手指撩起门帘,发现秦姝躺在床里侧睡着了。
刻意放轻的脚步,在床边停下来。
谢澜之盯着秦姝恬静睡颜,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与凉薄。
半晌后,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嗅着萦绕在鼻尖的清幽体香,缓缓闭上了双眼。
谢澜之没有睡着,而是静静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睡着了的秦姝,如同昨天那般开始不老实。
被碰到的谢澜之,这一次有了经验,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
他如星子般深邃的眼眸微垂,凝视着秦姝近在咫尺的睡颜,清晰看到她锁骨被虫子咬得红痕。
谢澜之在被子里揽着纤细腰肢的手,下意识地轻微摩挲了几下。
他缓缓闭上双眼,不去看那枚鲜艳欲滴,像是吻痕的红痕。
*
翌日。
秦姝睁开惺忪双眼,身侧依旧不见谢澜之的身影。
她也因此不知道,昨晚是被人抱着睡的。
秦姝起床叠好被子,走出卧室,发现谢澜之也不在家。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用昨晚剩下的野猪肉,煮了一锅瘦肉粥,用黑松露炒鸡蛋,摊了几个菜饼。
秦姝做这三样的时候,把从一块黑木疙瘩刮下来的粉末,扔到里面搅拌均匀。
谢澜之这半个多月来的吃食,全都添加了这味珍贵的秦氏至宝。
她把饭菜端到桌上,又返回厨房,取了小半碗的腌萝卜条。
秦姝坐在凳子上等了会,不见谢澜之回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澜哥,洛西坡的村民太得寸进尺了,如果不是我跟嫂子,那几个臭小子都得折进山里。”
“他们不仅想要把猎枪拿回去,还要我们交出所有的野猪肉,人怎么能贪心到这份上!”
秦姝刚走出屋,就看到穿着军装的谢澜之,跟阿木提从远处走来。
谢澜之脸上挂着一道刺眼的血痕,周身笼罩着一层凛冽的阴郁气息。
他冷着脸说:“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让本地的负责人跟他们交涉。”
阿木提气不忿儿道:“我就是气不过,民风再彪悍,他们也不该对你动手。”
谢澜之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秦姝。
他下压的唇角微松,声音温和不少:“要出门?”
“吃饭了,找不到你人,准备去找你。”
秦姝近距离盯着谢澜之脸上,直逼眼角的那道血痕。
这明显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她微眯着眼,问:“被人挠了?”
谢澜之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痕,轻描淡写道:“没多大事。”
阿木提扬高声,抱打不平道:“那女的指甲再长一点,澜哥的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秦姝心底说不出的气恼,最讨厌别人碰上她的患者了。
这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秦姝压着脾气,声音冷淡道:“饭都要凉了,先吃饭。”
她转身进了屋,身后的谢澜之跟阿木提对视一眼。
阿木提不确定道:“澜哥,嫂子这是生气了?”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在抑制隐忍的怒火。
只是不明白,她生什么气,总不至于是心疼他。
谢澜之轻轻摇头,径直往屋内走,阿木提见此跟上去。
在吃早饭的时候,秦姝没有吃添加了野猪肉的粥,就着菜只吃了一角菜饼。
她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了今早发生的事情经过。
阿苗那几个少年的家长,今早冲到营地里,索要猎枪跟野猪肉。
阿木提气鼓鼓地说:“嫂子,你是没看到,那些人不讲理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了!”
“给他们摊开了讲道理就是不听,尤其是那几个妇女,说不过还要动手!”
“澜哥站在原地也不还手,换做是我早就把人给丢出去了。”
“他们还想要所有的野猪肉,哪来的脸!”
绵延数百里的天鹰岭,广阔的山脉都是属于国家的。
按理说,阿苗几个少年在山里打的猎物,都该属于国家。
骆师做主分一半野猪肉给洛西坡的村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他们不仅不知足,还想要分剩下的一半的野猪肉,这件事可把阿木提给气坏了。
秦姝听完事情的大概经过,声音淡淡地问:“这件事是谁带的头?”
此话一出,谢澜之跟阿木提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
两人眼神颇为惊奇地盯着秦姝。
阿木提咧开嘴笑了,问:“嫂子,你怎么知道有人带头?”
秦姝言语清晰地分析:“这里是军营重地,一般的老百姓都会心生惧意。
如果不是有人带头组织,那些村民没胆子敢冲进来,还索要武器跟猎物。”
谢澜之目光隐晦地看着秦姝,阿木提则对她竖起大拇指。
“嫂子分析得不错,带头的是阿苗的家长。”
秦姝想起那把猎枪就是阿苗家里的,皱着眉问:“你们是怎么劝退那些村民的?”
谢澜之扬唇道:“通知当地公安,他们处理这事很有一套。”
他声线低沉清冷,语速轻缓,让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秦姝直觉男人口中的很有一套,绝对不简单。
阿木提在旁幸灾乐祸道:“那些村民全都被拷着压上车,会给予严厉的警告处分。”
秦姝问:“他们没有反抗闹腾?”
阿木提说:“那也得闹腾得起来啊,当地公安压不住这些人,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话说完,他去看正在喝粥的谢澜之,语气担忧地说:
“澜哥,阿苗家很看重那把猎枪,他那个娘估计还有得闹。”
谢澜之淡声道:“枪到了我们这,就没有拿回去的可能,禁枪令就要下来了。”
阿木提还是不放心:“回头那女人再来你躲远点,她挠你的那几下,下手真狠啊。”
“挠伤他的是阿苗的娘?”秦姝插话问道。
阿木提点头:“可不是,那女人块头不小,动起手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秦姝把这件事莫名记在心上。
然后,她很快就见到了阿苗的娘,并且与其交锋。
在谢澜之集训的时候,秦姝拎着竹篓出了营地,去天鹰岭山脚下的一条小溪。
前些日子,她发现这条水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有野生的小鱼小虾。
秦姝在清澈见底的小溪,找到一个好位置,把竹篓横放在水中,往里面撒了特制的药粉。
没过多久,一些小鱼小虾寻着味儿游过来。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小溪巨石上,看着鱼虾游进竹篓,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半个小时后。
在药粉被鱼虾吃得差不多时,秦姝起身拎起被水淹没的竹篓。
半篓子活蹦乱跳的鱼虾。
不仅能炸一盘又酥又脆的小鱼小虾,还能炸一些虾饼来吃。
秦姝拎着略沉的竹篓,淌着水往岸边走。
她发现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头上缠着青花布巾,眼神有意无意地瞄着秦姝。
起初,秦姝并没有在意。
直到她穿上鞋离开时,被女人拦住去路。
女人用当地的方言,蛮横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阿木提放下手中的饭碗,视线偏移,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姝。
王秀兰愤怒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一阵紧缩。
她不敢置信道:“是她!”
秦姝看着哭红了眼,身材不错,我见犹怜的王秀兰。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来祝福我跟谢澜之的吗?”
王秀兰打量着浑身土气的秦姝,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逼着谢团长娶你?”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是谢澜之要娶的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检点,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凭什么?!
王秀兰明里暗里对谢澜之示好,早已将其视为囊中之物。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秦姝撂下手中的筷子,冷眸睨着因为嫉妒,面孔扭曲的王秀兰。
“哪里需要什么手段,我跟谢澜之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
王秀兰双眼一亮,提高嗓门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谢团长不该被你这样的人拖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食堂不少人看过来。
一些兵哥哥端着饭碗,速度极快地往这边聚拢。
有些特别八卦的,则捧着碗一边扒饭,一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两人。
秦姝无视周围的探究目光,咬字清晰地说:“谁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情投意合?谢澜之他非我不娶。”
面对情敌时,最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最有力的反击——不要忍气吞声,硬刚,直接干!
王秀兰看着傲然自信的秦姝,果然慌了,情绪明显变得不稳。
她口不择言地喊道:“你一个村姑根本配不上谢团长!”
秦姝下颌扬起,语气嘲讽地问:
“那谁配得上?你吗?”
她上下打量着王秀兰,眼神极为挑剔,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是谢澜之提出来的。”
王秀兰听到两人明天领证结婚,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是你逼他的!”
“谢团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秦姝扯了扯唇,站起来与王秀兰平视,嘲讽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你,不要被人当成笑料,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姝不愿被人当猴看。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不好收场。
秦姝朝阿木提使个眼色——撤!
阿木提立刻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围的战士。
仅一眼,就让不少人安分下来。
阿木提领着秦姝,快步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
王秀兰追上去,拦住秦姝的去路。
“包办婚姻是旧时代的陋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跟谢团长解除婚约!”
“他那样的人,该娶一个知书达理,有共同语言跟爱好的好女孩!”
“你连字都不认识吧?难道不会感到自卑吗?你配不上他!”
秦姝被气笑了。
好女孩?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是好女孩。
她为王秀兰的脸面着想,这女人想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秦姝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不善地睨着王秀兰。
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谢澜之的什么人?”
王秀兰雄赳赳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硬着头皮说:
“我是谢团长的战友,是可以跟他并肩的同志!”
秦姝语调拉长而缓慢道:“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跟谢澜之是已定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眼见王秀兰羞愤的脸都红了,秦姝又补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要娶我的人是谢澜之,而不是我要他娶我?”
远在京市的谢父,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有好转,就催着谢澜之成婚。
是谢家催着秦家嫁女儿,而不是秦家主动找上门的。
王秀兰不甘道:“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翻来覆去,好像就会这么一句话。
秦姝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要质疑我们的婚事,他娶我嫁,是由组织盖了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彼此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个词也可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
秦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这话很快就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嫂子把王同志气哭了,人是哭着跑出食堂的。”
阿木提把食堂发生的小插曲,原原本本的告诉谢澜之。
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对秦姝又有了新的认知。
——牙尖嘴利。
阿木提是来给谢澜之送饭菜的,摆在桌上的饭菜却被人视而不见。
阿木提出声劝道:“澜哥,您多少吃一些。”
谢澜之皱起眉:“吃不下,你拿回去。”
他闻到这些饭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阿木提一听急了:“您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挺不住。”
抵不住阿木提的劝导,谢澜之勉强吃了几口。
然而,下一秒。
“呕——!”
刚吃进去的食物,都被谢澜之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他抗拒吃东西的原因。
无论吃多少,都会吐出来。
阿木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相劝,默不作声地收拾满地狼藉。
*
秦姝坐在谢澜之睡过的床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她从包袱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里面是一叠灰扑扑的钱票跟粮票,这是离开家时,秦母亲手交给她的。
秦姝把钱票放到被褥下面,方便用的时候拿。
“笃笃——”
这时,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秦姝下地穿鞋,往门外走去。
“嫂子,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阿木提。
秦姝打开门,看到一米八的汉子,双眼泛红地站在外面。
她语气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阿木提抽了抽鼻子,声音隐忍地说:“嫂子,团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秦姝,心底抱着她也许法子的期待。
秦姝闻言蹙眉,脸上也露出一抹懊恼。
“怪我,忘了这茬。”
她把阿木提迎进屋里,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你们团长现在脾胃受损虚弱,运化功能失常,脏腑功能也失调,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厌食,即便吃东西也会吐出来。”
秦姝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到里面的米面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
她对阿木提说:“麻烦你帮我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好!”
阿木提见秦姝真的有办法,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秦姝来到主卧,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散发出浅淡药香味的木盒拿出来。
等阿木提捧着怀里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时,秦姝已经活好了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闻到厨房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秦姝对着一团面忙活,头也不回地说:
“麻烦你帮我把青菜洗一下。”
“好!”
在阿木提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馄饨出锅了。
秦姝把馄饨装进铝饭盒,让阿木提带走了。
病房内。
谢澜之看着饭盒里,一个个皮薄馅多的小馄饨,晶莹剔透的让人很有食欲。
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香味,让人口中生津。
谢澜之莫名觉得有点饿了,凸起的性感喉结滚动。
他抬眸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这是哪来的?”
阿木提咧嘴笑了:“嫂子亲手包的。”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娇媚白净的脸,以及那双狡黠的漂亮眼眸。
他心底泛起酥麻的涩意。
有股暖流由内而外的包裹着他。
谢澜之从阿木提的手上接过汤勺,搅弄着饭盒汤上撒的葱花。
“她才初到营地,又这么晚了,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他嘴上抱怨阿木提不懂事,手上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
素馅馄饨,皮被咬开的瞬间,又鲜又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药香,让人并不反感。
谢澜之试探地咽下去。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熟悉的反胃呕吐欲。
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又捞起一个馄饨送到口中。
阿木提见团长一连吃了五六颗,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谢澜之不仅能吃下一大碗馄饨,还睡了自受伤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在半夜疼醒,只能孤独地盯着窗外的黑夜,独自熬到天亮。
第二天,谢澜之被腿上的搔痒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秦姝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触碰他打着石膏的大腿上方。
这是个非常危险,且敏感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嗓音沙哑,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秦姝见人醒了,犹豫地开口:“谢澜之,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做好了两世丈夫,都是绝嗣的准备。
没人告诉他,这一世的老公,是个羊尾啊!
秦姝倚在门上的身体站直,一双潋滟的眼眸望着来人。
她恭敬地喊道:“骆师好。”
是穿着中山服的骆振国,吕敏、赵永强,以及刘翠娥。
气度威严凛冽的骆师,语气格外温和,笑着说:“都好都好哈哈哈……”
孙玉珍见来人有赵永强时,本就病态的脸色,瞬间白如纸,差点失声尖叫。
吕敏走进病房,凌厉眼神瞥向孙玉珍,又扫向其他几个女人。
“你们之前的话我都听到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嘴上都留点口德。”
有个胖军嫂不乐意了,低声反驳:“她自己偷男人,还害得小孙流产,这事本来就干得不地道。”
吕敏沉声问:“你亲眼看到了?”
胖军嫂指向孙玉珍,提高嗓门:“小孙亲眼看到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孙玉珍身上。
孙玉珍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狠狠打了个寒战,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吕敏拉起秦姝的手,走到病床前,语气略沉地问:
“孙玉珍,你看到秦姝带男人回家了?”
孙玉珍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表情阴鸷冷漠的赵永强。
她不敢直视,压抑着恨意的嗓音,没什么底气地说。
“昨晚秦姝的房里有男人,我亲眼看到的!”
吕敏冷笑着问:“那我倒是要问问,凌晨两点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孙玉珍眼神闪躲:“我、我睡不着出来透口气。”
“你放屁!”
吕敏直接炸了,转身把赵永强拉过来。
“你来说说,昨晚是什么情况。”
赵永强接下来的话,如平地惊雷,让人为之一震。
“昨晚我跟谢团长一块回来的,还亲自把他送到家属院。”
四天前,他跟随大部队一起进的山。
因为作战计划有变,他被留在营地等候命令,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闹剧。
之前帮孙玉珍说话的几个妇女,表情惊讶又尴尬。
“原来跟秦姝在一起的男人,是谢团长啊。”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
“秦姝同志,抱歉,我之前就是太生气了。”
只有胖军嫂埋怨着秦姝:“你也是,怎么不早说。”
秦姝嗓音清清冷冷,透着股浅浅的嘲弄:“万一这是军事机密,我说出来,岂不是犯了大错。”
胖军嫂哑口无言,瞪了她一眼,扭过头不做声。
“咳咳……”
骆振国低咳一声,口吻严肃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有人看出苗头不对,想要留下来看热闹。
“骆师,我留下来照顾小孙。”
骆振国沉声说:“不用,我这边有些事情,要跟小孙同志核实一下。”
这话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的。
几个妇女意识到问题似乎很严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之前被秦姝请求帮忙,去找赵永强的李翠娥,也跟着离开了。
房间内,仅剩秦姝、骆振国、吕敏、赵永强、以及瑟瑟发抖的孙玉珍五人。
秦姝吐了口浊气,率先都有了动作。
她纤细手指捏着孙玉珍的下巴,用力抬起来。
一双略显阴沉怨毒的眼眸,清晰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秦姝声音淡漠地说:“我这人很讲理,一码归一码,先说说你污蔑我的问题。”
孙玉珍眼底尽是恨意,咬牙切齿骂道:“贱人!”
“啪!”
秦姝反手就呼了她一耳光。
孙玉珍的脸被打歪了。
骆师等人看得是瞠目结舌。
都被秦姝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给震慑住了。
秦姝眉心轻蹙,甩了甩有点疼的手,慢悠悠地开腔:
“都说了,我这人很讲理,你骂我是要挨打的。”
“贱人!你去死!”
孙玉珍猛地起身,揪着秦姝的衣领,就要跟她撕扯。
秦姝一根手指头,按在对方脑门上,柔声细语地警告。
“劝你不要乱动,小心会大出血,再一个不小心子宫脱落。”
孙玉珍身形猛地僵住。
下一瞬,她身体后仰,跌落在病床上。
孙玉珍脸色惨白,手捂着肚子,察觉有血流出来了。
倏然,她盯着秦姝白皙如玉的胳膊,抬手就狠狠挠去。
秦姝的反应极快,以最快的速度避开,还是被指甲划出一道血印。
火烧火燎的刺痛袭来。
她抬手又给了孙玉珍一巴掌。
“啪!”
声音比之前还响,也更用力。
孙玉珍的唇角,被打得渗出一丝血迹。
骆师、吕敏、赵永强的脸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认为孙玉珍攻击性太强,秦姝的行为也有些过了。
孙玉珍脸上快速浮现出,指印根根分明,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自不量力!”秦姝红唇间响起讥讽笑声。
孙玉珍的视线掠过她,冲赵永强高声怒吼。
“你这个孬种,就这么看着别人打我?!”
这是要找帮手?
秦姝眼神冷下来,头也不回道:“这是我和她的事,谁插手我一并算到他头上!”
话是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本来打算制止的骆师,被吕敏拉住胳膊,对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赵永强的表情复杂而冷漠,眼里露出一抹难堪的怨意。
秦姝掐着孙玉珍的下巴,“你冤枉栽赃我的时候,可想过后果?”
“哈哈哈……”
孙玉珍见没人管自己,疯癫地大笑起来。
她浑身散发出阴郁的戾气,盯着秦姝妩媚动人的脸,口不择言地大骂。
“你就是名声坏了的狐媚子,就算昨晚没偷男人,从前上过你的人也不少!”
“要知道在营地里,背后议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谁叫你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臭破鞋!”
孙玉珍不堪入耳的话,每一句都带着侮辱意味。
她盯着秦姝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孙玉珍,你给我闭嘴!”
赵永强拔高声音阻止,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你才闭嘴!孬种!”孙玉珍的声音,比他还要大。
秦姝掐着孙玉珍的下巴,指尖越来越用力,不怒反笑。
“我很好奇,你对我敌意这么大,是我得罪你了吗?”
她心底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无法理解,孙玉珍对她恶意从哪里来的。
孙玉珍狞笑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装模作样,明明是个放荡不要脸的破鞋,偏要装什么正经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人人唾弃的货色,凭什么过得比我好,你就该被浸猪笼沉河里……”
“啪!”
秦姝动作熟稔,又甩了孙玉珍一巴掌。
她明白了。
孙玉珍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
用一句话来形容她——天生的坏种。
被她盯上的人,她都会在背地里嚼人舌根诋毁。
这是病。
治不好的红眼病。
秦姝发了狠地揪着孙玉珍的头发,往后拽去,直视着她惊怒的眼睛,冷声警告。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干不净的,否则我听到一次就打你一次!”
对付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行不通的。
就要简单粗暴,让她从内而外的感到恐惧。
孙玉珍被连打了三巴掌,又因头皮被扯得疼,眼底闪过显而易见的惧怕。
可她怨恨不甘的表情,并未从脸上消失。
孙玉珍尖声吼道:“赵永强,你混蛋!你这个孬种废物,就看着我被人打?!”
沉重脚步声,在病房内响起,秦姝见好就收,松了手。
“别闹了!”
赵永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这话,他是对满身狼狈的孙玉珍说的。
孙玉珍立刻把满腔怒火转移,扑到赵永强身上捶打起来。
“我还病着,被人欺负了,你就这么对我!”
赵永强没有还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表情隐忍而痛苦。
“我三年没碰过你,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刚准备悄摸悄声离开的秦姝,闻言顿足原地。
孙玉珍小产的孩子,不是赵永强的?
秦姝双眼瞪得贼亮,眸底闪烁着浓厚的兴趣。
不好意思。
她没有同情心,只觉得瓜好大。
孙玉珍的哭吵闹声,迅速消影无踪。
她老实了,坐在床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赵永强声音沉痛地说:“离婚吧!”
孙玉珍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立刻就炸了。
“我不同意!离了婚你要让我怎么活?”
尖锐刺耳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赵永强脸色铁青,阴鸷眸子凝着孙玉珍,咬着牙冷声质问。
“你背着我偷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孙玉珍面露嘲讽,出言极快,不假思索地埋怨男人。
“还不是因为你不举,三年都没碰过我!”
“我是个有需求的女人,需要男人的疼爱与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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