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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绝嗣七年,娇软美人好孕连连白梧桐张承宴最新章节

章鱼屁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中选者眉开眼笑,落选者泣下沾襟。人群之中,白梧桐微微抬眸。她早已料到自己会落选。宫中无子人人皆知,便是为了龙嗣,太后他们也会寻找适合生养的女子,自己不管是家世还是身形,都不在其中。不过,她早已留下后手。“喵!”一声猫叫传来。白色的影子窜进宫殿之中。那是一只狸奴,一身雪白毛发,蓬松喜人。脖颈上戴着金铃铛,一走一动发出清脆声响。太后起身,连忙招呼宫人,“快去把福宝捉来,怎得让它跑出来了!”众人纷纷看向那白色的狸奴。原来这就是福宝,宫中太后所养的畜生,听说日日吃好喝好,还有专门的贴身宫女伺候,甚至连一些嫔妃都活得不如它。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能生,唯独这只猫,下了一窝又一窝的崽子,而且每窝都是好几个,又多又壮实,每个都能养活。太后将其视为祥瑞...

主角:白梧桐张承宴   更新:2024-12-19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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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梧桐张承宴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帝绝嗣七年,娇软美人好孕连连白梧桐张承宴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章鱼屁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中选者眉开眼笑,落选者泣下沾襟。人群之中,白梧桐微微抬眸。她早已料到自己会落选。宫中无子人人皆知,便是为了龙嗣,太后他们也会寻找适合生养的女子,自己不管是家世还是身形,都不在其中。不过,她早已留下后手。“喵!”一声猫叫传来。白色的影子窜进宫殿之中。那是一只狸奴,一身雪白毛发,蓬松喜人。脖颈上戴着金铃铛,一走一动发出清脆声响。太后起身,连忙招呼宫人,“快去把福宝捉来,怎得让它跑出来了!”众人纷纷看向那白色的狸奴。原来这就是福宝,宫中太后所养的畜生,听说日日吃好喝好,还有专门的贴身宫女伺候,甚至连一些嫔妃都活得不如它。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能生,唯独这只猫,下了一窝又一窝的崽子,而且每窝都是好几个,又多又壮实,每个都能养活。太后将其视为祥瑞...

《皇帝绝嗣七年,娇软美人好孕连连白梧桐张承宴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中选者眉开眼笑,落选者泣下沾襟。

人群之中,白梧桐微微抬眸。

她早已料到自己会落选。

宫中无子人人皆知,便是为了龙嗣,太后他们也会寻找适合生养的女子,自己不管是家世还是身形,都不在其中。

不过,她早已留下后手。

“喵!”

一声猫叫传来。

白色的影子窜进宫殿之中。

那是一只狸奴,一身雪白毛发,蓬松喜人。脖颈上戴着金铃铛,一走一动发出清脆声响。

太后起身,连忙招呼宫人,“快去把福宝捉来,怎得让它跑出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那白色的狸奴。

原来这就是福宝,宫中太后所养的畜生,听说日日吃好喝好,还有专门的贴身宫女伺候,甚至连一些嫔妃都活得不如它。

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能生,唯独这只猫,下了一窝又一窝的崽子,而且每窝都是好几个,又多又壮实,每个都能养活。

太后将其视为祥瑞,没事便抱在怀里,希望它能给皇宫带来喜讯。

宫人生怕伤了福宝,只能小声唤着名字,“福宝主子,到奴婢这里来。”

福宝傲然的坐在地上,舔着自己的毛发,谁若是敢靠近,一口哈过去,尖利的牙齿令人不敢接近。

突然,它一跃起身,猛地跳进秀女之中。

众人尖叫一声,四散而逃。

唯有白梧桐一人还站在原地。

眼看狸奴锋利的爪子就要抓上她的脸,有人闭上眼睛,不敢多瞧。

这荀家三女可真是运气不好,竟然被狸奴给盯上了。

就算是受了伤,破了相,也无处说理,说不定还因为在选秀之日见了血,而被皇家怪罪。

预料之中的惨叫声并未响起。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福宝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正乖巧的趴在白梧桐的怀里,伸出舌头,不停舔舐她的脸颊。

白梧桐轻笑几声,如银铃般悦耳。

抱住福宝的胳膊,衣袖滑落,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手腕。微微俯下身子时,衣襟被猫爪勾开,玉软花柔。

宫中的女子大概是受体型影响,声音都比较洪亮。

如此轻柔婉转的音调,还是张承宴第一次听到。

他看向白梧桐的眸色更深。

太后惊讶出声,“这福宝向来只和哀家亲近,哪怕是日日夜夜照料的宫人也不能靠近。没想到,你居然能得福宝如此亲近。”

白梧桐放下福宝,跪在地上,“太后娘娘,臣女也不知为何,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招手,“福宝,过来。”

白梧桐低头看去。

福宝正好和她四目相对,狭长的竖瞳泛着金色。

它叫了一声,竖起尾巴,朝着太后一步步走去,轻巧的跳进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怀中。

太后抚摸着它的皮毛,“行了,都下去吧。”

怀里的福宝瞬间炸毛,再次跳下,钻进白梧桐的怀里。

那架势,若是真让人走了,它必然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这福宝,今日怎这么不听话?”

张承宴收回目光,仿若并不在意般,淡淡道,“母后,此女能被福宝选中,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不如就一起留下吧。”

太后沉吟片刻,方才点头应下,“留牌子吧。”

皇帝虽然看中了此女的容貌,不过自己断然不会让他将精力,放在一个不好生养的嫔妃身上。

不过就是多一个人罢了,日后就算成了嫔妃,也就只能日日陪着福宝,想勾搭皇帝的心,做梦!

太监上前一步,“翰林学士之女白梧桐,蕙心兰质,仪态万方,留牌子!”

白梧桐俯首,“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上。”

一个个刻有姓氏的玉牌送入手中。

白梧桐看着玉牌,轻轻握在手中。

她终于进了这深宫。

“阿爹,阿娘,等我给你们报仇!”




张承宴低头,居高临下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白梧桐胸口起伏的山峦。

明明瘦弱,可该大的地方却一点都不小,堪称极品!

他回想着刚才的触感,眸色更深,“无碍,朕不怪你。”

“多谢皇上,臣妾......臣妾先走了!”白梧桐后怕的看向太后所在的永寿宫,确定没有宫人,稍稍松了口气。

她转身想跑,张承宴却一把抓住她的柔荑。

小却柔软,一只手便能牢牢包住。

便是后宫中相对没那么胖的妃子,也根本达不到这般小巧可人,“你不想见朕?”

白梧桐低下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侧,只露出光洁的额头,“臣妾不敢。”

“那你跑什么?”

她仍旧还是那副楚楚可人的模样,“臣妾担心太后娘娘问罪。”

“没事,朕的人在后面,若是母后那边有动静,他会先行通知朕。”张承宴把玩她的小手,“你的病何时能好?”

“这......”白梧桐胆怯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这臣妾也不知道。”

不远处,王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

白梧桐慌忙抽出自己的手,连礼都没行,转身就跑,活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

张承宴忍不住低笑出声,“有意思,别的妃子看到朕,恨不得想尽办法贴过来,你还是第一个跑的。”

不过今日总算是抱到了那纤细的身子,果然与众不同。

他心情极好,后面的王公公瞧着,心中有了思量。

兰心阁外绿意盎然,花团锦簇。

白梧桐的心情不错,今日总算和皇上碰了面,而且瞧他那样子,应该对自己有了兴趣。

如此一来,后续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莲心凑上来,“娘娘,您今日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莫不是日后不用去女医那里了?”

“去还是要去的。”白梧桐虽然讨厌她,但是碍于荀明知,也不能什么都瞒着,“不过今日在太后那里见到了皇上。”

“真的!”莲心一蹦三尺高,比她这个主子还开心,“太好了,娘娘,您长得这么美,说不定皇上能对您上心呢!”

“现在还不清楚,要再瞧瞧,你出去吧,盯着点外面的动静,看看今日是翻得谁的牌子。”

夜幕降临。

兰心阁外传来动静。

莲心敲了敲门,低头进来,嘟着嘴,“娘娘,敬事房的人来了,刚才抬走了高美人,真是的,怎么没抬走娘娘您呢。”

白梧桐坐在榻上,身姿慵懒,“行了,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不要让外人听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想翻谁的牌子就翻谁,外人不可置喙。”

莲心这才没再多说,打了热水过来,里面不仅放了花瓣,还放了白梧桐特意制作的花油,“娘娘净手吧。”

白梧桐将素白的玉手放进盆中。

化作人形后,她费劲力气,寻了个身份,便是翰林学士荀明知的三女儿,自小被养在道观中,日子清苦。

还没等到及笄的日子,便病死在里面。死前身形消瘦如骨,遍布旧伤。

到底是官家的女儿,道观中的尼姑不敢应声,假装人还活着。

白梧桐到了,借此威胁,才借用了这位小姐的身份。

回到荀府后,她还因为不如外人丰腴,遭到荀明知等人的厌恶。

不过好在她有这张脸,说服了荀明知,这才参加选秀,进了宫来。

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白梧桐学会了宫中的规矩,对于其中的人也做了十足的了解。

更是亲自调制药膏,将这具身体滋养成如今的模样,勾魂摄魄,凡是触碰过,便再也不能舍弃。

这次进宫,她必定要让贵妃血债血偿!

“你出去吧。”白梧桐擦干手,打发了莲心,独自一人拿出香膏,按摩身体。

但她却并未停留,继续向下。

笔直修长的双腿,每日都隐藏在长裙之下,待它显露出来时,无人不会为其惊艳。

想来,这具人类身体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

谨身殿,皇帝的专属寝宫。

每一次妃子侍寝,都是亲自来到这里服侍,待到一切结束后再离开。

半柱香后,几个小太监扛着人进来了。

张承宴知道是谁,只看了一眼便厌恶的转过头去。

高静婉害羞的躺在龙床上,露出硕大的脑袋,平躺的姿势,愈发显得她脸庞肥大。

她捏着嗓子,娇娇道,“皇上。”

“朕今日还有折子没处理完。”张承宴神色冰冷,待王公公来了,立马吩咐道,“将高美人送回去。”

“皇上!”高静婉脸色骤变,顾不得礼仪,连滚带爬的下了龙床,跪在张承宴脚下,努力摆出诱人的姿势。

半透明的纱裙下,是堆砌起来的一块块肥肉。

她本就五官寡淡,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眉头一皱,就只剩下两个八字,“皇上,您批奏折,不管多晚,臣妾都等您,不要让臣妾走,好吗?”

浓郁刺鼻的香味迎面扑来。

有了对比,高下立现。

白梧桐身上的淡淡清香宛若天生,令人心旷神怡。

而高静婉的,只会让人作呕。

“抬出去!”

“皇上!”

人一抬走,殿中的空气似乎都好了些。

张承宴想到白梧桐,眸色渐深,“白美人的牌子有吗?”

王公公讪讪一笑,“皇上,太后娘娘早前便吩咐了,不让挂白美人的牌子。”

“那你明日想个办法,让白美人的牌子混进去。”

王公公头压得很低,“是,皇上放心。”

他心中暗道,看来这白美人还真入了皇上的眼,自己一会派人去提点一番,或许还能结个善缘。




一阵喧闹声传来。

白梧桐推开窗子,“外头怎么了?”

莲心小跑上前,一脸的幸灾乐祸,“娘娘,皇上把高美人给送回来了!”

她捂着嘴,“原封不动送回来的,瞧着皇上恐怕连碰都没碰,奴婢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嫔妃能被皇上送回来,以后她恐怕就是这后宫最大的笑话了。”

“你怎知道的那么清楚?”

“害,是那小太监告诉奴婢的。”

这宫里从来没有傻子,又怎会有人将这种事情随意说出口。

高静婉是主子,太监是奴仆。

奴才妄议主子,可大可小,轻则训斥,重则甚至有可能挨板子。

“你将那小太监的原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

莲心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听话,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遭,“那高美人被抬回来时,太监们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好像是有个小太监扭了脚,差点把高美人给摔了。奴婢便想着去看热闹,没敢靠近,没曾想,正好有个小太监瞧见奴婢,问是否看到一个穗子,奴婢便和他聊了起来。”

“他说高美人进了殿里,不曾想皇上还有奏折没有批完,便让人将她送回来了,总共时间还没超过一炷香呢,便是脱衣服都不够。”

白梧桐勾起嘴角,月光下,芙蓉面愈发娇嫩动人,“回去歇着吧,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莫要在外面碎嘴子,到时候得罪了高美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关上窗子,躺进温暖的床榻。

那小太监绝不是随意闲聊,恐怕是皇上特意安排人说的。

高静婉能原封不动的送回,看来皇上的确对自己上了心。

白梧桐拿出一个香囊,看着上面绣的狸奴图案,小心翼翼贴进胸口,“阿爹,阿娘,我要开始给你们报仇了。”

“你们等着瞧吧,我定然让你们看到贵妃被抽筋扒皮的场景!”

“她对你们所做,女儿当百倍奉还!”

晨时。

天光乍现。

白梧桐提着篮子出来,在院落中摘取鲜花和朝露。

这都是她日日保养身体需要的东西,取新鲜的效用最好。

主殿那边一改之前的张扬,寂静无比。

看来昨日的事情对高静婉的打击很大,恐怕最近几天她是没脸见人了。

如此一来,自己倒是能得点清净。

白梧桐将鲜花和朝露混合在一起,放置在阴凉处。

莲心送上温水,“娘娘,净手吧。”

“今天是什么日子?”

“娘娘,今日是月十七。”

“十七,真是个好日子。”白梧桐擦干手,“将昨日做的蜜乳糕拿来。”

“娘娘,您要这蜜乳糕做什么?这可是隔夜的了,娘娘还是不要吃,对嗓子不好。”莲心一边问,一边端来糕点。

白梧桐随手扯过几个花瓣,洒在糕点上,装进食盒,“我要去永寿宫,你待在这里,瞧好高静婉那边。婵儿,跟我走。”

莲心嘟起嘴,“娘娘,怎不让奴婢陪您去永寿宫?”

“你要负责守住兰心阁。”白梧桐将食盒递给婵儿,“走吧。”

昨日皇上命人将高静婉抬回来,消息必定会传回到太后耳中。

太后如今最看重的子嗣人选,可就是高美人了。

凭借太后的焦急,怎可能不找皇上。

......

去往永寿宫的路上,绿柳成荫,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树枝越墙而出,细听还有虫鸣鸟叫。

婵儿小心翼翼跟在白梧桐的身后,瞧着她纤细的腰肢,觉得好看极了。

她是内务府新来的宫女,在外人眼里,她不够伶俐,平日里做事也是规规矩矩,嘴不甜,也不会巴结人。

来到兰心阁这么久,她和白梧桐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双十之数。

她看着食盒,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娘娘,这......这是隔夜的糕点,若是太后娘娘瞧出来,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白梧桐回头瞧她,秀气的眉头一挑,“无碍,她看不出来。”

这糕点,其实是给福宝带的。

看着婵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白梧桐轻笑,“行了,别怕,我心中自有计较,你可是在关心我?”

婵儿赶忙行礼,“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关心您。”

“别害怕,我不过就是和你闲聊罢了,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你只要记住,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要多问不要好奇就可以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永寿宫。

皇上还没来,只有太后独自一人半躺在榻上生闷气。

得知白美人来了,她厌恶的皱眉,“不见,让她出去。”

嬷嬷掩住宽大的袖子,免得里面的金叶子掉出来,“娘娘,那白美人特意做了蜜乳糕,福宝挺爱吃的。”

旁边懒洋洋的福宝听到这话,顿时立起小耳朵,手感极佳的绒毛在太后手边蹭个不停。

“瞧瞧你,真是个没出息的,听到吃的便开始撒娇。”太后心情好了些许,“罢了,看在福宝的面子上,让白美人进来吧。”

白梧桐晃着窈窕身段,迈进殿内,蹲下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今个做了蜜乳糕,想送来给太后娘娘尝尝。”

太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福宝,“哀家瞧着,你这可不是给哀家做的,是给福宝做的,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福宝最爱吃的就是蜜乳糕。之前哀家觉得你是个没心思的,现在瞧着,倒是哀家看错了。”

白梧桐立刻跪下认错,“太后娘娘恕罪,臣妾的确有自己的小心思,福宝是臣妾的福星,若是没了它,臣妾无法进宫,便多了几分疼爱。”

见她认错态度不错,太后也不想落了个苛责的名声,“起来罢,正好福宝还没吃饭,你便伺候它吃了蜜乳糕。”

让一个嫔妃伺候猫咪,这太后当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白梧桐敛下眸中的冷意,打开蜜乳糕,喂给福宝。

殿中恢复安静。

片刻之后,太监尖利的声音陡然响起,“皇上到!”

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承宴一身龙袍,气势十足,踏入殿内,敷衍行了一礼,“母后。”

太后睁开眼,早已忘了白梧桐还在这里,张口便是训斥,“哼,皇帝,你若是心中还有哀家,昨日怎会让人将高美人抬回去?你让这后宫之人如何看哀家,如何看那高美人?她本是最容易有孕的,若是因为此事气结于心,到时谁来生龙嗣?”

角落里。

白梧桐轻轻一笑,抚摸着福宝,当然是要她来生。

这后宫,也只有她能生!




白梧桐贴身收下,“多谢温小姐。”

温楚云见她收好,笑容真挚几分,“我年纪好似比你大些,不若就叫你一声妹妹,妹妹长相乖巧,虽是身材瘦些,可和其他人却不同。如此出挑,或许皇上真的能留你的牌子,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白梧桐立刻明白她心中所想。

看来这个温楚云是担心她太过不同,从而被皇上看中,成为威胁。

反正这后宫中的嫔妃各个都是能生育的好身体,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心血来潮,宠爱一个格外不同的妃子。

温楚云离开后,嬷嬷赶来,带她们进入选秀的正殿。

一路上,众人小步疾行,无人敢说话。

一群莺莺燕燕,翩然进入大殿。

她们一行人分成三排,站在殿中央。

背景厉害的高门大户,就站在前面,皇上一眼便能瞧见,弱一些的只能站在后面,一低头,那就只能看到个头顶了。

众人行礼,各个都挑不出错处来,“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脆少女的声音格外好听,合在一起,宛如仙乐。

便是素日里板着脸的太后,此时也不免露出一丝笑意,“好,哀家这么瞧着,个个都是如花似玉。”

皇后声音柔和,“是啊,一想到日后这后宫里姐妹多了,能给皇上诞下龙嗣,本宫也觉得开心,都起来吧。”

秀女们起身,却不敢抬头,一个个如鹌鹑般。

正殿首位上的,自然就是皇帝张承宴。

他登基时才不过十九岁,如今也才二十四,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样貌俊朗,只是眉眼深邃,神光太过冷漠,天子之威已然显现,尊贵万分。

左侧是太后,身材丰腴,华贵非常。

右侧则是皇后,端庄贤淑,只是为了有孕,常年吃药调理身体,如今面色惨淡,脸上的肉也垮了下来,不是太美,但胜在有皇后威仪。

吃药助孕已经是后宫常见的事情,不少嫔妃都和皇后的情况差不多,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她无力的低咳几声,伸出手,亲昵的帮张承宴抚平袖口,“皇上,不若开始吧?”

张承宴不耐烦的点头,今年他本不想选秀,奈何钦天监那边居然说什么他会绝嗣,大融国会亡国,转机出在今年。

为了能够得到龙嗣,太后力排众议,甚至还专门挑选那种家中子嗣繁多的女子,招选入宫。

如今看着下面白花花的一团团肉,他只觉得作呕。

太监叫名,“高静婉。”

听到自己的名字,高静婉兴奋的踏出一步,“臣女高静婉,左丞相高如松嫡次女......”

她刚介绍完,太后便满意点头,“哀家瞧着这个就不错,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张承宴看了一眼,愈发厌恶。

现在太后为了早点有龙嗣,简直疯了。

原本留下的那些秀女,一个个虽然丰腴,但也看的过眼。

而眼前这个,比起之前的秀女胖了一大圈,尤其是腰上的肉足足叠了三层!

只要想到那油腻的手感,他便愈发不悦,“母后,太医曾言明,肥胖一些虽然好生养,但也不能过于肥胖。”

太后板起脸,正色说道:“哀家已经提前询问过了,她这种恰恰好,如今龙嗣为重,留牌子。”

高静婉喜出望外,跪下谢恩。

张承宴虽然不满,也不能拂了太后的面子,只能留下。

......

一个个秀女上前。

留下的喜不自胜。

没有留下的暗自伤神。

“白梧桐。”

白梧桐落在第三排,好在是最后一个。

她只要侧着出来两步,便能让上面的人看个清楚。

“臣女白梧桐,翰林院学士荀明知嫡三女,年十七......”

张承宴眼眸微眯,出来的女子身材纤细,弱柳扶风,脖颈雪白,好像一只手便能折断。

那腰身没有层层叠叠的肥肉,反倒是盈盈一握。

宫中嫔妃各个丰腴,纵使再貌美,也有看腻的一天。

就像是每日吃肥肉,第一天或许觉得香,可吃的多了,就太过肥腻。

而眼前的人,就好似突然出现在餐桌上的一盏清茶,解腻留香。

张承宴手指不自觉的摩挲,“抬起头来。”

他声音极为低沉,一开口,殿内陡然鸦雀无声。

白梧桐抬起头,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美得十分惊人。

柳眉微蹙,杏眼含波,微微抿着的嘴唇,泛起妖冶的红色。

与周围那些丰腴女子对比,格外不同。

只是不等他开口,太后却淡淡道,“这张小脸长得倒是不错,只是未免太瘦了些,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你既是荀家的,怎么会姓白?”

听到这话,张承宴也来了兴趣,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荀家还有第三女。

荀明知的两个女儿体态丰盈,去年曾经进宫选秀过。

不过样貌上差了点,落了选。

没曾想,居然还有一个如此貌美的三女儿。

白梧桐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臣女出生时身体抱恙,被父亲送入道观修养,大师曾言,我不跟随父亲的姓氏,才能一生顺遂。”

“父亲怜惜臣女,便让大师给臣女换了合适的姓氏,这才身体痊愈,得以有幸面见圣颜。”

说完,她不再言语,抬眼悄悄看向张承宴。

眼尾上挑,泛着一丝红,好似那猫儿一般,胆怯却勾人心弦。

太后轻咳一声,看向张承宴,面若慈佛,可语气却不容置喙,“皇帝,这荀家三女长得倒是不错,奈何身体不行,罢了吧。”

张承宴绷着脸,不悦开口,“母后,既然是选秀,理当是朕说的算。”

“皇帝难道要为了美色,置江山与不顾,如今龙嗣才是最重要的!”

台下众人战战兢兢,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谁也没想到,太后会突然发怒。

张承宴登基年头不多,太后手上的权势还没有全部收回。

他冷冽的眸光落在白梧桐的身上,此女子好是好,可却不值得为她和太后对上。

“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这才满意点头,手指轻点,“既然皇帝这么说了,那哀家便做主了,这几个,留下来吧。”

太监扬声喝道,“侍中郎之女温楚云,婉婉有仪,秀外慧中,留牌子!”

“太尉之女段春柔,蕙心兰质,仪态万方,留牌子。”

“刑部之女庄婷,才貌双冠,娴静端庄,留牌子!”

......

一连七人留下。

各个都是朝中大臣之女,模样清秀可人,体态丰腴。

这些人恐怕早便入了太后的眼,如今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连琴棋书画都没有考究,只观样貌和身形。

而这其中,没有白梧桐。




白梧桐身形一顿,知道又是太后的意思。

自己到底进了宫,太后不能强行命令皇上不得宠幸,干脆就搞出各种事情来。

她笑了笑,“好,不过你差人叫莲心来一下,我有话和她说。”

女医立刻吩咐人去办,只要能将白梧桐留下,其余的都好说。

人一走,白梧桐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已经浪费了七天的时间,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和皇上碰面。

片刻之后,莲心气喘吁吁的跑来,她虽然不如高静婉那么胖,却也不轻巧,“娘娘,您找奴婢有什么吩咐?”

“我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莲心压低声音,“皇上初一和十五白日会去太后宫里用膳,晚上会去皇后那里,不过最近只是去看看皇后,不会留宿,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荣贵妃的宫里宿下。”

“不过最近这几天,一直都是新进来的娘娘侍寝。”莲心越说越焦急,“这太后一直不让您侍寝,这可怎么办呀!要不然......奴婢找荀大人,让他想想办法?”

“不用,我已经有办法了,你回去吧。”

莲心还想说什么,但是见白梧桐已经闭上了眼,只得闷闷离开。

走在路上,她一脚踢飞石子,“真是的,长得那么瘦,还不如我呢!也就是脸好看点,要是不能侍寝,再漂亮的脸蛋也没用!”

夜色降临。

白梧桐宿在了女医处。

第二天白日,她难得能回自己的兰心阁。

刚一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那个白梧桐,真是笑死人了,昨夜该她侍寝,结果她去治病了,依我看,她这辈子也别想侍寝了。过一段时间,皇上哪里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可不就是,白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若是当真和我们一样丰满,恐怕日后皇上还真被她勾去了魂儿。”

交谈声戛然而止。

高静婉看着进来的白梧桐,笑容讥讽,“哟,病秧子回来了,昨晚病治得怎么样?可是治好了?”

“噗嗤——”旁边的几人掩嘴讥笑,“我要是天天治病,不能侍寝,就不进宫了,白白给家族丢人。”

“听说那荀大人的两个女儿都很正常,怎么偏偏送了一个丢人现眼的进来。”

高静婉扔掉手里的葵花子,“白梧桐,我们姐妹都已经伺候过皇上了,只有你还没有,依我看呀,你还是找个池塘,假装失足淹死算了,不然连带着荀家也一起蒙羞。”

白梧桐充耳不闻,只是对着几人笑笑,快步进了偏殿。

“哎呦,这还能笑出来呢,脸皮可真是比城墙还厚了。”

“算了,别刺激她了,若是她真死了,我们还去哪里找乐子?”

随着门关上,刺耳难听的话语终于消失。

白梧桐掐算时间,今日是十三,还有两天便是十五了。

那今日下午,便开始吧。

她来到窗前,学着猫叫了一声。

小半炷香后。

福宝一跃跳上窗棂,靠在她怀里,舒服的眯着眼睛。

白梧桐抚摸它柔软的毛发,“福宝,回去好好闹一闹,知道了吗?若是做得好了,有机会我便送你出去,到我的家中,或许能给你寻得一次得道的机会。”

福宝叫了一声,恋恋不舍的看向她,方才翘着尾巴离开。

永寿宫。

太后倚靠在榻上。

“喵——”

她睁开眼,“福宝回来了,跑哪里去了,快来哀家这里。”

福宝不去,一跃跳上旁边的花几,尾巴一扫,插满花束的宝月瓶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宫女赶忙上前,“福宝祖宗,您快下来。”

福宝不理会,又跳上旁边的架子,将上面的东西全都扫了下来。

太后一阵头疼,“快,将福宝捉住。”

宫人纷纷上前。

宫女扑上,福宝却轻巧的落在地面,她则是重重撞在架子上,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其余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

宫中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碎片。

太后怒不可遏,“一群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连只狸奴都抓不住,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抓不住,都给哀家滚出去!”

一炷香过去。

福宝高高坐在架上,惬意的舔着毛发,谁也别想碰到分毫。

旁边的嬷嬷想到什么,低声说道,“太后娘娘,上次福宝可是非常亲近白美人,说不定她有办法。”

太后头疼欲裂,只想赶紧解决此事,“那就去找白美人来。”

福宝高兴的翘起尾巴,碧绿的眸子看向门口。

——

脚步声传来。

“白美人到!”

白梧桐进入殿内,低头行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挥挥手,“不必多礼,福宝今日十分闹腾,你想想办法,让它听话些。”

“是,臣妾尽力。”

白梧桐走到架子前,柔声唤道,“福宝。”

下一秒。

福宝一跃而下,落在她怀里,乖巧的和刚才判若两猫。

众多宫人心中讶然,这福宝对待白美人还真是不同。

太后睁开眼睛,不可置信,“这就成了?”

白梧桐上前,“太后娘娘,臣妾对狸奴的确有些了解,刚才福宝的状态,好像是被吓到了,只要让它觉得没有威胁,便能好起来。之前的那些宫人虽然不会伤害它,可却让它误会了,这才闹腾成这样。”

太后试着将福宝抱进怀里,没想到真成功了。

她竖起手指,一下下的戳着那小小的毛绒脑袋,“你个小没良心的,哀家供你吃喝,结果还不如一个外人。白美人,你做的不错,赏。”

嬷嬷命人拿来一枚簪子,“这是太后娘娘赏你的。”

白梧桐双手接过,“多谢太后娘娘。”

“行了,哀家头疼,你先下去吧。”

她低头退下,接下来,只等十五那天到来。




白梧桐懵懂点头,“臣妾知道了。”

张承宴如何能看不出,她根本不懂自己的意思。

不懂才好,不懂才干净。

这宫里,干净的东西可不多了。

就在这时,小路尽头陡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几个不长眼的,荣妃娘娘要走这条路,你们还敢拦着!”

白梧桐的脸色一寸寸白下去,想也没想,低头钻进旁边的花丛,躲在假山之后。

她还不忘伸出小手,将篮子一起拿进去。

张承宴看的发笑,这白美人,胆子还真是够小的。

罢了,就不让她出来了,免得消息传到太后那里,自己要受唠叨,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消片刻,几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靳薇歌一身朱红色长裙,头上簪满了华贵的朱钗。

身旁两名宫女搀扶,后面还跟着好几个。

人未到,浓郁的香气已然飘来。

张承宴瞧着她的架势,忍不住剑眉紧皱。

每一次看到白美人,对方都是孤身一人,娇俏可人。

可靳薇歌却是这么大的阵仗,莫名让他心头烦躁。

瞧见他,靳薇歌满脸喜色,快步上前,“臣妾见过皇上。”

行完礼,她立刻起身,撒娇似的挽住张承宴的胳膊,“皇上,你都好久没来见臣妾了,如今又多了好几个妹妹,皇上便把臣妾忘了吗?”

“没有。”到底是年少时最爱的人,张承宴缓和了脸色,“即便在你禁足时,朕不是也去见你了吗?”

“臣妾就知道,皇上心里是有臣妾的。”靳薇歌向来胆子大极了,瞧着周围也没外人,干脆将半个身子都靠过去。

张承宴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没有防备之下,重量陡然压上,让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只能伸手扶住,堆砌起来的肉感极为肥腻,“好好站着!”

之前他怎么没发现,靳薇歌竟然这般重。还有她的腰,又比从前胖了些。

自己刚才抱着白美人时,可是轻如飞燕......

靳薇歌还不知,此时张承宴心中,已然将她和另外一个女人相比较。

“皇上,这里的花又如何比得上摇光殿,臣妾特意做了您最爱吃的糕点,今晚......”

张承宴看着她,不由想起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

关了她两个月,瞧着也老实了很多,既然如此,自己也该去她那里留宿一晚了。

突然。

手上传来柔软的力道。

他猛地低头看去。

只见一只小手以极快的速度收了回去。

“皇上,您看什么呢?”靳薇歌见他不答应,有些不满,“臣妾知道您说了七日之内不会宠幸妃嫔,那不留宿便是了,只要皇上多待一会,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手上再次传来柔软的触感。

又是那只小手,这次她的胆子大了很多,居然塞进自己的掌心里,借着旁边的花丛掩盖住那条纤细又白嫩的手臂。

靳薇歌伸出胖乎乎的手,上面的护甲显得格外纤细,她轻轻放在张承宴的胸口,矫揉造作的点了两下,“皇上,臣妾只是想要让您尝尝新做的糕点。”

原本还有几分意动的张承宴看到她的手,瞬间没了兴趣,若是这护甲戴在白美人的手上,或许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不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处理。”

靳薇歌脸色微变,再也维持不住娇滴滴的笑容,有些不满,“皇上,再有两个多月,可就要到年尾了,您忘了钦天监说过的话了吗?”

在永寿宫中,有太后唠叨。

如今出来,荣妃还在唠叨。

每日围在他耳边的,都是龙嗣!

为了龙嗣,他日日夜夜不停,去宠幸那些丑陋不堪的女子!

如今更是天下人皆知他没有子嗣!

“够了!”张承宴本就因为南疆战事而恼火,此时怒意更盛,“出去!”

“皇......”靳薇歌又想顶嘴,旁边的嘉月赶忙拉住她,“娘娘,您不要总和皇上对着干呀!”

就算再深的感情,那可是帝王。

靳薇歌恃宠而骄,次数多了,难免会失了圣心!

张承宴已不想听她多说,背过身去,目光落在花丛之中,隐约可以看到那嫩粉色的身影,“还不走?”

“皇上,那臣妾告退了,臣妾今晚等您。”

说完,靳薇歌带着人款款离开,临走之前高抬下巴,仿佛这样便能展现出独属于宠妃的自信。

待人走后。

白梧桐宛如一只小猫,从花丛中钻了出来。

她嘟着小嘴,拍掉身上沾染的花瓣和草叶。

张承宴瞧着她这副娇娇软软的小模样,烦躁褪去些许,“你不是胆子很小吗?怎敢来握朕的手?就不怕荣妃会发现你?”

“臣妾害怕。”白梧桐抬起头,手里还捏着一片花瓣,“但是臣妾更心疼皇上,皇上好不容易休息,若是食言去其他妃子那里,太后娘娘说不定又要让您日日来后宫了。”

张承宴挑眉,其余的妃子只会想尽办法让他进后宫,可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朕去找你,你也不想?”

“若是七日之后,臣妾自然愿意。”白梧桐微微侧头,眉眼低垂,睫毛轻颤,愈发楚楚动人,“换做现在,臣妾不愿,臣妾只想皇上好好歇息。”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张承宴的心情都好了几分,“朕要先走了,回头让王德才给你送茉莉花,不用在这里摘了,此时日头正盛,你这皮肤娇嫩,若是伤了,让朕如何宠幸?”

白梧桐娇羞的扭过身,张承宴轻笑一声,这才离去。

她踮脚看去,见那身影消失不见,立刻掏出袖袋中的粉色荷包,扔进花丛中。

刚刚她伸手,不仅是为了让皇上不去靳薇歌那里,更是为了要让她的人有所察觉。

那些人不是傻子,知道此人是和皇上在一起,定然不敢声张。否则按照靳薇歌的性子,恐怕又要闹起来。

但事后,可就不一定了。

她脚步轻点,飞快离开。

刚走没一会,靳薇歌带着嘉月返回。

“嘉月,你刚才真瞧见这里有人了?”

“千真万确,娘娘,奴婢这眼神,您知道的,刚才奴婢亲眼瞧见有个身影在里面,不过看不真切。”她上前一步,拨开花丛,一眼便瞧见地上的荷包。

“娘娘,您快看这个。”嘉月献宝似的递上荷包,满脸愤恨,“不知道是哪个妃子在这里藏着,偷偷和皇上会面。皇上说了七日不来后宫,便有人不老实了!若不是刚才皇上在,奴婢非要把她揪出来不可!”

靳薇歌捏起荷包,护甲狠狠刺穿上面绣的兰花,“去找!一定要给本宫找到那个贱人!居然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本宫非撕了她不可!”




一圈过后。

靳薇歌将新来的秀女都瞧了一遍。

回到摇光殿,贴身宫女上前,为她按摩腿脚。

“嘉月,你说说,这次的秀女中可有谁值得本宫多看一眼?”

嘉月沉吟,手上动作不停,“娘娘,依奴婢来看,那温楚云倒是个人物,长相不错,身段也好,瞧着像是个能有孕的样子,听说皇上第一日翻的便是她的牌子。”

靳薇歌冷笑,“的确,听说她还是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不过在本宫看来,她可差远了,你瞧那个白梧桐怎么样?”

嘉月面露轻视,换了条腿,继续按摩,“娘娘,那白美人根本不堪入目,皇上喜欢的是娘娘这种,怎会喜欢她。倒是那个高美人,还没进宫呢,便用了您的名头,分明是想借您的势在后宫站稳脚跟,可进宫这么长时间,也不曾见她来问安。”

“今日娘娘去秀女处,她又刻意找事,拦住白美人,就是想借娘娘的手解决白美人,简直不知所谓!太后娘娘宫中的事情,虽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她一个刚进宫的美人该知道的,恐怕她在这宫里有能用得上的人手。”

“你说得对,那白美人去太后宫中见皇上的事情,连本宫都不知道,她一个美人倒是清楚得很,的确有问题。”靳薇歌抬起腿。

嘉月立刻命人端来热水,试了试温度,才将那略显浮肿的玉足放入其中,“娘娘,要不要派个人去高美人的身边?”

靳薇歌舒服的眯起眼,“正好本宫之前处置了她身边的人,让内务府派孟冬过去。”

孟冬一直都是她的人,不过知道此事的人很少,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

白梧桐坐在女医处,静静看着窗外。

脸上敷着药,带来丝丝凉意,可那疼痛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

微风拂过,带来青草香气。

满目绿意盎然,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处人类无法踏足的山林。

曾经她与阿爹阿娘在其中尽情奔跑,如今却是天人相隔......世事无常,天道残忍,只因她是狸奴,便可被人类肆意杀虐,她便是想化作人形,也要失了道行,何其不公!

“娘娘。”女医的声音传来,“日落了,您先回去吧,这几日不必再来了。至于您的脸,连着敷药三天即可。”

皇上都不来后宫了,自然也不用看着她。今日又被荣妃收拾一顿,脸肿胀不堪,就算皇上碰巧瞧见了,也绝对不会喜欢。

“好。”白梧桐从回忆中归来,起身离开。

兰心阁中又恢复了安静。

高静婉闹了一通,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不见踪影。

莲心迎上前,“娘娘,那荣妃也太过分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您打成这样。奴婢今日从御膳房拿了糕点,新鲜着呢,您快尝尝,正好里面有柚子皮,还能去去晦气。”

白梧桐没胃口,“不吃了,高美人去了哪里?”

“她呀,好似去找许美人了,内务府刚才送来了新宫女,瞧着和高美人一样,不是个好相与的。”

白梧桐希望此人是靳薇歌派去的,那就说明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

靳薇歌能做贵妃,可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必然会注意到高静婉。

白梧桐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她必须要想办法,报今日之仇!

天色渐晚,眼看着就要黑了。

高静婉终于带着新宫女回来,一改之前的模样,扬眉吐气,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白梧桐走上前,“静婉,我来向你道歉,我应该向你解释清楚才对,我真的没有勾引皇上,荣妃娘娘没有太过责罚我,便说明我没有撒谎,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相处。”

这话再次激起高静婉心中的不满,“滚!少在我面前晃悠!”

她口口声声说和荣妃关系匪浅,结果对方却没有帮忙,平白丢了面子。

白梧桐退开一步,“静婉,荣妃娘娘说了,不让我们争吵,荣妃娘娘可是贵妃,也是整个后宫唯一有过孕的妃子,高贵非常,你便是和荣妃娘娘有关系,也不能不听娘娘的教诲。说不定,日后这大融国唯一的皇嗣,就是出自荣妃娘娘。”

话说完,她笑了笑,递上香囊作为歉礼,转身离开。

高静婉猛地将东西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谁要你这晦气东西!哼,亏得我家和荣妃娘娘母家关系匪浅,她竟然还不帮我处置了白美人,只是打了几个巴掌而已!”

她要的,是让白美人死!或者干脆赶出宫去,而不是还日日在眼前晃悠,带来霉运。

“就算有过孕又怎么样,不还是没保住,如今上了年纪,更是人老珠黄,我就不一样了,我可从来没有伤过身子,日后这唯一的龙嗣,必将出自于我的肚子里!”

旁边的宫女低下头,掩住眸中的冷光。

白梧桐站在窗前,轻笑道,“高静婉,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刚才她出去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火上浇油,让高静婉口不择言。

若是真如自己所想,那新宫女是靳薇歌派来的,必定会让她心中不满,转而对付高静婉,忽略了自己。

都是敌人,想办法让她们自己闹起来才好。

届时,白梧桐会趁机多多和皇上见面,让他对自己更加欲罢不能!




“蹬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接连不断。

侍卫将兰心阁团团包围。

张承宴一身龙袍,挺拔如松,大步踏入后院。

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瘫坐在地的白梧桐。

原本娇嫩的小脸煞白一片,完全没了血色。

她只穿着常服,不曾梳洗打扮,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两侧,刚好遮盖住她纤细的脚踝,只露出一小抹白色。

看到张承宴来了,白梧桐眼中垂泪,“皇上!”

他上前,将人拉起,“可是吓到了?”

白梧桐想要靠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瞧见周围那么多人,只能坚强的自行站立,只是身姿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瘫倒。

“皇上!”靳薇歌的声音传来。

白梧桐立刻推开张承宴,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张承宴此时也没心情逗她,转身看去,来的除了靳薇歌,还有几个妃子——孟嫔,丁昭仪,以及仅次于靳薇歌的惠妃。

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不少宫人,以及附近的几个美人。

众人各个身形宽大,一同进门,令原本就不大的后院愈发拥挤。

白梧桐小脚微微向右两步,距离几个妃子更近了。

张承宴一眼便看到在人群中纤细无比的她,身姿窈窕,曲线分明,对比之下,其余妃子简直就是一个个行走的木桶。

“皇上!”众人齐刷刷行礼。

靳薇歌率先开口,“听说高美人死了,真是太可惜了,皇上,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承宠过的,即便位份不高,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必须要找到凶手,否则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人遇害。”

惠妃点头,“荣妃姐姐说的是,皇上,如今可查出什么来了?”

张承宴听着她们略显粗糙的嗓音,便是夹着嗓子,也不怎么好听,心情更加烦闷,“朕也不过刚刚来此而已,你们不要站在这里,都出去!”

“皇上,臣妾现在负责后宫事宜,必须要留下,找到凶手,严惩不贷!”靳薇歌得意的看向另外几个妃子,“至于你们,赶紧出去吧。”

白梧桐虚弱的咳嗽两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靳薇歌眼睛一瞪,“等等,皇上,这白美人嫌疑最大!她之前和高美人不和,还是臣妾及时赶到,否则她们二人说不定都要打起来了。定然是白美人记恨在心,才会半夜对高美人动手。”

“再者说了,这后宫夜中有人巡逻,若是其他宫中的人过来,定然会被发现,只有同住在一个殿中的白美人才是最有机会的!皇上,臣妾建议立刻将她和兰心阁的宫人们送进慎刑司,严刑拷问,必然能够水落石出!”

扑通一声。

白梧桐虚弱的跪在地上,“荣妃娘娘,臣妾没有杀害高美人!”

她咬着嘴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臣妾宫中的人都可以作证,臣妾昨晚一直在休息。”

靳薇歌冷哼一声,“那是你的奴婢,自然会帮着你说话。这兰心阁的后院什么都没有,你大早上来这里做什么?一看就是贼喊捉贼,想要玩灯下黑那一套!”

白梧桐声音抽泣,“臣妾每日早上都会采摘鲜花,这事不仅是臣妾的奴婢,便是兰心阁的其他宫人也可作证,后院虽荒凉,却也有不少花,臣妾便想着过来采摘,没成想居然看到了高美人......”

她不敢再说下去。

旁边的莲心也赶忙跪下,“荣妃娘娘,奴婢可以作证,娘娘每日都要摘花,绝无虚言!而且娘娘如此体弱,连高美人的一半都不如,如何能杀害高美人!”

此话一出,众人深以为然。

的确如此,那高美人可谓是全后宫最胖的女子,体重恐怕高达二百斤。

而白梧桐瞧着恐怕都不超过百斤,如何能对付得了高美人?

靳薇歌高抬下巴,“说不定是你们携手杀人!反正白美人嫌疑最大,后宫谁人不知,就白美人一个没有承宠过,说不定她就是记恨高美人,才会下此毒手!”

张承宴目光落在白梧桐身上,她如此娇弱,断然不可能是凶手,“够了,林生,可是查到什么了?”

林生乃是他身边的御前带刀侍卫,在查案方面颇有能力。虽然不过年二十,却已经极为老成。

“启禀皇上,臣将这后院和正殿全部查看了一遍,发现了一处脚印!”他走到脚印旁,再次单膝下跪,“因为靠近池塘,此处的泥土十分湿润,脚印很清晰。想来凶手应该是单边肩膀扛着高美人,所以这脚印才会出现一边深一边浅的模样。”

若是背着,脚印的重量应该是在前。

若是抱着,脚印的重量在后。

张承宴点头,“继续说。”

“是,臣猜测这凶手体重应该和高美人不相上下,因此大概率是一个女子!宫中除了侍卫之外,鲜少有男子体重和高美人相似。其次,此人经常做活,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否则一般人便是能抗得起来,也没办法走这么远。”

“另外,正殿那里,臣在门口发现了一个哨子,此哨子是用来隐藏迷药的,使用时只要轻轻吹气,便能将里面的迷药吹散到空中,所以正殿的那些宫人才没有及时察觉到。另外高美人的口鼻中有泥沙,说明她是活生生溺死的。”

连林生都这么说了,靳薇歌无法反驳,不过她可不想丢了面子,“这么说来,凶手就不是白美人了,不过她可不一定是无辜的。”

她挑眉看着白梧桐,“白美人,昨晚上死了人,想必动静不小吧?为何你们的人一点都没听见?可别说,你们也被人迷晕了!”

一旁的小宁子立刻跪地道,“启禀荣妃娘娘,奴才昨日睡在外间,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

小宁子是王德才的人,此话一出,王德才便相信了,他定然是真的没听见。

他才不过来了短短一天,可不会为了白梧桐而说谎。

张承宴皱眉,“荣妃,找到凶手之事,不需你多言,你们都回去吧。”

再不走,这后院都要满了。

而且妃子们身上都擦着不同的香,令人头晕目眩,胃中翻腾。

靳薇歌勉强笑着,她本意是表现自己,让皇上看到她的决心,不曾想反倒丢了人,“皇上,那臣妾便告退了。”

她转过身,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从前的皇上从不会在人前不给她面子,如今却是屡次三番赶她走。

不行,必须要找到那天的狐媚子!

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勾引皇上!

旁边的嘉月察言观色,知道靳薇歌生气了,小声道,“娘娘,今儿不正是好时候吗?即便不以太后娘娘的生辰为借口,也可以瞧见她们身上戴的荷包。”

宫中女子偏胖,日常都会戴着放有香料的荷包,用来遮掩体味。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靳薇歌眼睛一亮,“你说得对,去瞧瞧,看看谁的荷包和那天的是一样的针脚。”

“是!”嘉月小跑到侧面,偷偷观察那些妃子们的荷包。

只是看了一圈,竟没有一个相似的。

难不成,不在这些人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一道身影悠悠赶来。

温楚云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兰心阁门口。

嘉月瞳孔紧缩,目光死死落在她腰间。

那正是她要找的粉色兰花刺绣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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