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这才有了他的鸠占鹊巢。
回家路上，他刻意绕到田边。荀家的五亩薄田里，黍苗稀稀拉拉，叶片泛黄。父亲荀大壮正弓着腰用木耒翻土，汗水顺着脊梁沟淌进补丁摞补丁的短褐。
“阿父，这耒头太钝了。”荀尧蹲下摸了摸磨损严重的木齿，“若是改成铁制……”
“铁？”荀大壮直起腰，浑浊的眼珠瞪得老大，“一柄铁耒要半石粟！你当咱家是侯府？”
荀尧咽下后半截话。他知道，汉初冶铁官营，铁器价比黄金。暮色中，他盯着灶膛跳动的火苗，用树枝在地上勾画曲辕犁的草图——这或许是他改变命运的第一块敲门砖。
三更天，荀尧摸黑溜进柴房。他借着月光削砍榆木，试图做出曲辕犁的雏形。木屑簌簌落下，惊醒了睡在草堆里的老黄狗。
“汪！汪汪！”
“嘘——”荀尧慌忙捂住狗嘴，却碰翻了木架。陶罐碎裂声惊动荀大壮，老人举着油灯冲进来时，正看见儿子举着个怪模怪样的木架子。
“这是……犁？”荀大壮摸着弧形辕木，手指被毛刺扎出血珠。
“仙人托梦教的。”荀尧信口胡诌，“说是黄帝时用的神器，能省一半畜力。”
次日清晨，父子俩在田里试验新犁。老牛套上绳索时不安地甩尾，荀尧攥紧犁柄往前推，犁头却突然卡进石块，整具木犁咔嚓断成两截。
“败家子！”荀大壮抡起巴掌，却在触及儿子额头的伤疤时顿住，“罢了，明日去东市把冬衣当了，换点黍种……”
荀尧却盯着断裂处灵光乍现。他连夜求见村中铁匠赵瘸子，用替对方抄写契书的代价，换来几块废铁片。
“你要在木犁包铁？”赵瘸子敲着烟袋嗤笑，“铁贵过人命，裹在泥里糟蹋？”
“若是能多收三成粮呢？”荀尧盯着他。
七日后，当包铁曲辕犁轻松破开板结的黄土时，整个荀里沸腾了。里正张仲拄着鸠杖赶来，颤巍巍地摸着犁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