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一边把玩着父亲办公室那个玉佩,一边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如同乱麻一般交织在一起,不禁头疼欲裂,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中,我似乎回到了一个金戈铁马的时代。
我身披红色披风,站在一驾战车之上,冷冷地挥了挥手,一群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举起手中的弩机,瞬间,黑压压的箭矢将空中遮盖成一片黑幕,远处现出一片血光。。。。。。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我从梦中惊醒,昨晚那个梦我也曾在几年前莫名其妙地有过,昨晚不知道为何却又出现了。
我看了看表,顾不上多想,匆匆地洗漱完,骑上自行车就向单位跑去。
"天佑。”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同事龚雪。龚雪和我一样,也是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到古建筑研究所工作了。
平时的她总是带着一份恬静和未婚女性特有的羞涩,如果没人和她主动说话,她通常都会默不作声地干着自己的工作,而见到我,她却总是能滔滔不绝地和我聊上半天。
“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龚雪看着略显疲倦的我,关心地问道。
“是啊,昨晚没有休息好,最近家里事情太多。”我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向办公室走去。
"别走啊,你早上没吃饭吧,我这里有面包。”龚雪一路小跑追过来,那个扎起的马尾还在不停地晃动着。
“谢谢。”我没有太多的言语,木然地进了办公室,只留下龚雪一个人站在门外。
叮铃铃,办公室的电话忽然响起。
“天佑找你的。”办公室的马大姐拿起电话对我说。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干咳声。
“咳咳咳,我王卫东,你晚上有事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和考古队在南王村发掘一个遗址,一起吃个饭?”
“还是算了吧,哥们最近心情不好。”
“还是因为你家的事啊?别想那么多,晚上哥们陪你喝一杯,咱不醉不休,没有一顿酒不能解决的事。老地方啊,我正准备往回赶呢,不说了啊。”王卫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王卫东,我的发小。
他从小就是那种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主,上学时候就是一烟鬼。
因为抽烟,一早就把两颗门牙熏黄了,每每开口就有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所以,我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大黄牙”。
这家伙自小就与众不同,喜欢看一些和墓地、死人有关的小说,比方说前两年流行的《盗墓实录》、《鬼眼看灯》这些类似的书。
怪不得他毕业后去了考古队,用老北京话说,就好这一口。
半晚,我来到和卫东常聚的小馆子。
小馆子里还是那么的有烟火气,旁边的一群人正光着膀子在吆五喝六地猜着拳,看那样子已经喝了不少。我嫌太吵,于是就先点了几个凉菜和几瓶啤酒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等他。
没过一会,就见王卫东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
"好家伙,哥们来晚了,我先自罚一杯。”王卫东拿起酒瓶对着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怎么样天佑,还为咱妈的事伤心呢?好家伙,来干一杯,一醉解千愁。”王卫东边说边拿起酒瓶又是一顿猛喝,转眼一瓶啤酒就见了底。
“呸呸呸,看我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卫东看着阴沉着脸的我说道。
“天佑,你说怪不怪,我这次去南王村考古,净他妈遇到怪事。”
“哦,遇到什么怪事了?”王卫东的话让我稍微提了点兴趣,慢慢抬起头开着他。
“你看,这是我拍的照片。”王卫东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沓相片递到我手上。
“这是咱们附近的南王村。你知道的,咱们这地方在北宋的时候曾是全国最富庶的地方,那是因为我们的漕运网络比那时候的洛阳、长安还发达。”
“汴河、金水河、惠民河和广济河在咱们这里统相衔接,形成了四通八达的运输水系,也就是当时的‘漕运四渠’。这四个渠把南来北往的货物都运到我们这里中转,再通过汴京大运河输送到别的地方。”
王卫东点上一支烟顿了顿,露着两颗大黄牙又接着说道:“你猜猜这照片上的遗址是啥地方?嘿嘿,你猜都猜不到。”王卫东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府宅?你看这个建筑结构就是抬梁式的结构,各个构件都是用榫卯结构连接。另外你看这木材,分明是金丝楠木,一般的老百姓那会有这能力建这么豪华的宅子。”
“你小子真不愧是古建筑研究所的,眼力真好。这是北宋时候,专门管理漕运的三门白波发运司转运使的府宅,这个转运使在北宋可是个肥差。”
“咱们这地方啊,临着黄河,黄河上游的泥沙冲到我们这里,慢慢就形成了悬河,而我们这里历史上受黄河洪水影响最大,也就变成了城上城,这一层就是一个时代的历史。”
“所以说,我们的历史都在这地底下藏着呢,要不是被这黄河的泥沙埋在地底下,这府宅还不会保存的这么完好无损呢。”王卫东不无得意地说道。
“其实我想给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转运使府宅遗址出现了怪事。我们在发掘到主室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怪异的事。”
“在东西两侧的地基下竟然发现了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的遗骸,看样子死的时候最多不会超过六七岁,而那两具遗骸竟然是成站立姿势,这分明是在他们活着时候就被埋进去的。你猜这是干啥呢?”王卫东忽然问我道。
“干啥呢?”我好奇地问。
“这在过去叫打生庄。那时候没有大型机械,全靠马拉人背的,在建设大型建筑的时候,往往会出现建筑倒塌,匠人身亡的事故。为了保求平安,往往木匠们会用打生桩的方式。”
“不过这个打生桩可是种阴毒的邪术,据说还是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发明的。具体的办法就是在挖地基的时候把童男童女活埋了,在地基建成的时候,会在地基的柱子上刻上咒语,目的是把这对童男童女的冤魂镇在这宅子底下,不让他们投胎转世。”
“而这对冤魂就会成为这个建筑的守护神,从而保佑施工时候不发生安全事故。好家伙,你说这够阴不?”
“这他妈也太阴毒了吧,恐怕都是些贫苦人的孩子。"我忍不住气愤地骂起来。
“你看这个。”
王卫东从我手里抽出一张照片,只见照片上左右各有一个深坑,深坑里有两具成站立状的骨架,从骨架扭曲的状况看,死者生前经历了痛苦的挣扎。
在深坑上方则杵着一根粗大的柱子。柱子上密密麻麻刻着蝌蚪状的咒文,柱子的下方却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