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国公府也得了信,黎父下了朝便被候在宫门口的小厮拉来了府衙,黎母正在一旁垂泪。
姜湄端立在一旁,心中有愧,今次若非她带着黎诺安去广济寺,也不会遭此横祸。
黎母见黎父来了,径直扑入黎父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公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安儿……安儿她……”
黎父轻拍着黎母后背,面上沉痛却还是安慰黎母道:“阿芜莫要哭坏了身子,我这便也带着府上护卫去寻,你且留在家中等消息。”
姜湄暗自咬了咬唇,还是开口说道:“伯父,今日那伙贼人武艺非凡,我家府卫尽数败在他们手上,您……要当心。”
黎父这才注意道一旁的姜湄,皱眉问道:“既是武艺非凡,阿湄你是如何逃脱的?”
姜湄也不知该如何同他们解释,只得说道:“我……是被一个突然现身的壮士搭救,待到我们回去寻安安时,已是不见踪影了……伯父伯母,对不住,我对不住你们,没看顾好安安,却自己逃了出来……”
黎母闻言抬起头抹了抹泪,锤了黎父一拳,劝慰姜湄道:“阿湄莫要自责,你与安儿从小感情要好,我知晓你不会弃她于不顾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找回来,若是过了今夜,怕是安儿的清白……”
黎父思忖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把人绑走,无非就是为了钱财,可究竟是哪伙贼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我慧国公府的嫡小姐?”
黎父的话说出了姜湄心中的疑虑,那伙山匪若是求财,应该也是挑些普通车驾下手,她们的马车被十余个府卫护着,山匪再蠢也该知道这是高门大户的车驾,怎会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
除非……是受人指使?只是此番当真是冲着国公府吗?抑或是她自己?
姜湄摇了摇头,此时还不是去想这些的时候,顶要紧的,是先把黎诺安找回来。
梁弈再回到山中与段旻他们会合时,日已西沉,段旻见梁弈回来说道:“殿下,您这真是送佛送到西,从前也没见殿下对哪个女子这般殷勤过……莫非?”
梁弈睨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她已嫁人,只是路见不平罢了。你们一直匿在草丛中,可见到我今日打晕的那两个山匪去哪了?”
“被同伴抬走了,属下见着像是往东边的山上去了。”
梁弈心头闪过姜湄求他救人时,那张惨白却充满希冀的小脸,望向东边眸中暗色涌动。
段旻跟随梁弈多年,出声劝道:“殿下,我们还是莫要管这闲事了,正事要紧。”
梁弈睨了他一眼,段旻连忙低头抱拳道:“属下多言。”
梁弈沉声道:“不急于一时,你带人先在城郊隐蔽处安顿下来,连日赶路大伙也累了。几日后便是中秋,宫中定有庆典,行动便定在那日。今夜你先依着暗号与宫中城中暗线取得联络。”
“明日天亮前,我自会去寻你们。”
说罢梁弈闪身便消失在了东边密林中,段旻心中暗道,殿下何时这么热心肠了……
黎诺安被王六扛在肩上,心如死灰,她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无声从眼眶流出,顺着长睫不断滴落。
王六问向李二奎:“二哥,也不知咱们到底抓没抓错,这俩娘们瞅着来头不小,要是给寨子里引了麻烦可咋办?要不给她放了吧?”
李二奎粗如荆棘的两道眉毛闻言立了起来,看着凶神恶煞,嗓音也粗犷有如洪钟一般。